不出李仲允所料,劉羅纖很快就有了動靜,而且失敗得很慘。
淑妃宮內,上官玉姝臥在榻上哭哭啼啼,那叫一個委屈。而劉羅纖則跪在一旁脫簪待罪。
“皇上,臣妾也不知哪裡得罪了劉嬪妹妹,竟讓劉嬪妹妹下此毒手……皇上,若不是太醫救治得及時,皇上的孩子可就沒了,皇上,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皇上……”上官玉姝哭得楚楚可憐,掙紮著起身想要跪地,卻被李昊乾扶住攬在懷裡。
“劉羅纖,人證物證俱在此,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李昊乾冷冷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劉羅纖。劉羅纖面色慘白,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失神地盯著面前的那一碗喝剩的補湯以及旁邊烏黑的銀針。那是她讓宮中的一位宮女給上官玉姝送過去的。
其實。上官玉姝何嘗不知這湯會有問題,但她為了徹底弄垮劉羅纖便一咬牙冒了這個險。而自從靈兒走後,劉羅纖對宮人的態度更是惡劣,從不善待下人,所以當出了事後那宮女自是一五一十地把劉羅纖交待了出來。
劉羅纖就是那種從小被慣壞的丫頭,沒什麼複雜的心機,愚蠢至極,若不是因為她父親,憑她的中人之姿以及她的腦子又怎麼可能獨佔“聖寵”那麼長時間呢而李昊乾又怎會不知上官玉姝的心思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這個結果足以讓上官宏與劉尉交惡。
“來人!劉羅纖謀害皇嗣,罪大惡極!廢其嬪位,貶為才人,打入冷宮!”
“皇上!皇上!你當真一點情誼都不顧了嗎皇上……”劉羅纖傻眼了。
“朕與你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毒婦有何情誼可言帶下去!”
“皇上!……上官玉姝你這個賤人!賤人!若不是你本宮怎會如此賤人!……”劉羅纖的聲音漸漸遠去。
“這個傻子!本來就已經失了聖心,好端端地給別人下什麼毒啊!謀害皇嗣這種罪可讓我怎麼撈她”劉府內,劉尉急得團團轉。
“相公,你趕緊想想辦法啊,讓纖兒在冷宮那地方受罪可怎麼行啊……”病榻上,劉夫人哭得肝腸寸斷。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要是有辦法我還用在這兒幹耗著嗎你這個蠢婦人除了能花冤枉錢還會幹什麼!”劉尉不耐煩地甩袖離開。
“相公……你……”劉夫人又是氣又是傷心,當時便咳出一口血來。可憐劉夫人纏綿病榻,丈夫非但不關心,還香的臭的都往自己懷裡摟,可悲至極。
劉尉心情煩躁無比,看到府中小廝向自己走來便大聲斥責道:“滾!別有事沒事都來找我!”
“主子,”那小廝惶恐道,“有……有事,永安侯來了。”
“誰!李仲允!”劉尉差點驚掉下巴。
“對,是我,我不能來嗎”李仲允冷嗖嗖的聲音從門簾後傳來,緊接著門簾一挑他便踏了進來。
“出去。”李仲允冷冷望了一眼那小廝,那小廝被他周身冰冷的氣場嚇住了,趕緊出去了。
李仲允又看向劉尉,劉尉如同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瞪著李仲允。
“劉大人的待客之道很獨特嘛。”李仲允哧笑了一聲。
劉尉這才反應過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侯爺,坐。”
李仲允聞言揚起了眉:“坐倒不必了,被宮裡那位瘋子打出的傷還沒好呢。”
一驚未平,又添一驚,劉尉震驚極了,李仲允居然管聖上叫瘋子,還當著自己的面!自己這不是在做夢吧。
“你,你來幹什麼”好半天,劉尉才勉強開口。
李仲允眸光微動,慢慢走至劉尉面前,淡淡一笑:“自然是要與劉大人商議一些事情。”
“你同我,商議事情”劉尉一點也不相信,“我說,侯爺,你不該恨死我才對嗎你我之間有何可說”
“劉大人說的不錯,我確實恨死你了,恨你聯合士族空口汙衊我,恨你把我的賀禮換成死老鼠,恨你處處針對於我,離間我與皇兄。不過,我現在最恨的人不是你,而是宮裡那位,瘋子。”李仲允移開目光,轉身慢慢踱著步,“如果是在從前他最信任我的時候發生這種事,他不會信你們的汙衊,他不會信死老鼠是我放的,他更不會毫不維護於我,留我獨身。可那個他已經不在了。看看現在這個瘋子又是怎麼做的貶我,禁足我,對我動廷杖!他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了,全都是猜忌!我曾苦苦求於自證,但我後來發現全都是無用功,因為他哪怕知道我不會那麼做,他還是會治我莫須有的罪!他覺得我會威脅到他的皇位!可不可笑,太可笑了!這些年我為他沖鋒陷陣,當馬前卒,做了多少事!我不問東西,不畏人言,不畏罵名,我替他擺平了多少事!有一次我差點兒命都丟了!我也只為報他東宮那些年的恩情,可到頭來呢,他一句疑心,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我恨,我悔,我所做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劉尉聽著李仲允憤怒的發洩,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緩緩道:“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李仲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劉大人現在的處境應該不怎麼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