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還沒好全,動作很慢卻難得細致。
陳喚忽然從外套口袋裡拿了包濕巾出來,她忍不住笑:“你偷陳茉莉東西。”
“是啊。”
陳喚還是那副什麼都理直氣壯的樣子:“我還偷著把她送走了。”
“送哪兒了?”
她並不急。
陳喚牽起她:“帶你回家,回不回?”
“走唄。”
第一次確定關系時,她重新換上笑,說了句談唄。
這次她也在笑,可沒了緊張沒了被欣喜佯裝的焦灼,不需要再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這次陳喚抓住了她。
……
回去時還是高鐵,陳細酌斷斷續續地靠著她睡,到了站有人來接。
陳喚一路上看起來都不太急,真正要回去時,他心跳得很快,那不是緊張,而是興奮到某種程度的期待。
車子開進玫園,駛進弗洛伊德分割槽。
兩人下車,熟悉的獨棟坐落在圍牆之內的花海裡。
陳細酌站在鐵門前,電子播報音響起,門自動解鎖,她看了眼陳喚。
“……看我幹什麼。”
他在陳細酌身後撐手,輕輕一推。
大門被開啟,此時春意正好,紫色的花瓣落了滿地。
藍花楹。
陳細酌一眼就認出來。
這是長在她家鄉的花,她永遠也回不去的家鄉。
陳喚一貫會煞風景,見她難得呆了,涼涼來了句:“你以後不會有機會再跟人訂婚了。”
陳細酌失笑,她走進去。
是看得出來的,但她就是不說,於是陳喚問。
“喜歡嗎?”
“你也有今天。”
真是沒想到這是陳喚能做出來的事。
“嗯。”
他站在陳細酌身邊,把落在她頭上的那朵摘掉。
遠處天邊晚霞如荼,近處陳喚踩在藍紫色的花瓣上,笑意張狂得一如既往。
“成不成,你先給句準話再看。”
陳細酌偏頭看他,良久未言。
陳喚被她看得有些惱怒:“陳細酌,你……”
“陳喚。”
陳細酌打斷他。
“我這輩子如果有天會跪在靈堂,你要等我七天。”
頭七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