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細酌鑽進副駕駛,椅背是她慣用的弧度,往後真正靠在實處了,心裡才算踏實下來。
“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
沈清茶聞言失笑:“給你收了一袋日用品都放在後面了,你一起帶上。”
“……”
陳細酌扭扭脖子,將頭偏向右邊,整個身子都側過去。
沈清茶看到她這樣就知道這人現在可能想哭,也不拆穿她,利索啟動車子。
“你這樣我會捨不得的。”
陳細酌好久才說了一句。
“……捨不得就不走,機構那麼多人,不是一定要你去。”“你之前還同意我去出差的。”
車子開出這條道,路燈漸盛,沈清茶從右後視鏡裡看見陳細酌抹了把眼睛,她嘆氣:“你這是出差麼?”
她之前同意是因為知道陳細酌會回來,但如今陳細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回來。
“說你會想我的。”
陳細酌又轉過頭來。
“不會,”沈清茶車技純熟,抽空掃了她一眼,神情漠然,一看就是還在生氣:“你走我就交新朋友了。”
陳細酌:“……”
她就知道。
這個女人太招女人喜歡了。
陳細酌情緒不高,沈清茶專注開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嘮,絲毫沒注意到後面那輛黑色的淩志0,從上個路口開始,已經順著她們走了一路。
周白予難得給人開車,開的還是不知道陳喚去哪找的這輛老得不得了的淩志,旁邊坐著從上車起就變成啞巴的人。
今天分明是陳喚的慶功宴,主人公卻早早裝醉離席,周白予從一開始就沒露面在車庫等他,說要去應酬也不過是給某人一個調虎離山的藉口。
公路盡頭的大型機場在黑暗中逐漸變得清晰,周白予放緩車速。
“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陳喚沒偏頭看他,視線一直落在前面那輛五菱上。
“讓她走是最好的選擇。”
周白予眼眸似浸染了般的黑,出來前裝模作樣換了衣服抓了頭發,此時發梢落下幾許,遮住眼裡兇意,他意有所指。
“線放出去就難收回了。”
陳喚又何嘗不知,他自嘲笑了笑。
“總比以後無能為力好。”
“……”
周白予這才偏頭看了他眼,他跟陳喚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兄弟,彼此最信任的夥伴,從有記憶起陳喚就張狂得不可一世。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陳喚說這種話。
“不會無能為力。”
周白予知道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他是除齊家二人之外第一個知道的人。
陳燁留下來的關系網確實亂,但他從沒想過陳喚會扛不住。
周白予篤定他能把一切都清理好,不過是過程危險而已,成事途中有些犧牲是必要的,不代表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