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隱啊修隱……
三年了,主上攻打白靈教的大計始終無法實現,現在卻落得生命垂危,你隱忍求全的藏在這夜幕中究竟又有何用?
他緩緩站起身,像一隻被囚禁在牢籠中的猛獸,煩躁的在屋子中來回踱著步。走著走著,卻突然像被定住了一般停下了腳步,幽幽暗暗的目光向著遠方眺望而去。
都說冰蟾毒無藥可解,可是那聖女既然敢用,就未必不留後路,聖女已死,聖女殿也已荒廢,倒不如去翻翻看,或許就能絕處逢生呢?
雖說是白天,他卻一刻也不想多等,假意在刑堂裡安排了一番,便悄悄的斂了氣息,暗自向聖女殿掠去。
那是……白熙然?
原本只是路過白靈殿外,卻突然看到白熙然獨自從寢殿走出,沒過多久便又去而複返,神色看起來也極不尋常。
修隱警覺的停下腳步,小心翼翼的跟著他來到了白靈殿外。遠遠的,只見白熙然斜靠在寢殿的門框上,慵懶的側頭向裡望去,一聲帶著顫抖的驚呼卻從內室突然傳了出來:“教,教主!!”
似乎……是白鳶的聲音……
“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修隱看不到白熙然的表情,卻依然能感覺到話中刺骨的寒意,他輕輕掂著手中一顆白色的石子,邪邪的戲謔道,“我前腳剛走,你後腳便跳出來殺人,是不是太急了些?”
屋裡似乎沒有聲音,但是氣息卻十分淩亂,那急促的喘息在靜得有些駭人的寢殿中格外明顯。
“從靈峰山起,我就懷疑是你,如今我守了他幾天,剛剛設了個局,你便等不及的跳進來。”白熙然緩緩向殿內走去,一襲紅衣很快便消失在了修隱的視線之中,但是那冰冷的話語卻從紅木雕花的窗稜間清晰的飄了出來,“說吧,靈峰山的殺手是誰派去的!”
“是……是……”
“說!!”隨著白熙然的怒喝,屋內傳來一聲重重的撞擊,修隱心中一凜,不由得想要靠近幾分。可是事不湊巧,似乎有一隊白靈殿的高階侍衛正在從遠處緩緩走來。
修隱不悅的劍眉緊鎖,不得不遠遠的向後退出了一些,將自己重新隱藏在暗影之中,只是那原本清晰無比的對話也變得模糊起來。
似乎是和暗堂堂主淩梟有關……
巡邏的隊伍漸漸遠去,伴著一把玄鐵短匕從殿內飛落地面的撞擊聲,白熙然那冷厲的低斥也隨之傳了出來:“鞭刑二百,滾!”
“是!謝教主不殺之恩……”白鳶斷斷續續的謝著恩,連滾帶爬的退出了白靈殿,看了看那落在地上的玄鐵短匕,默默的揣在懷裡向遠處走去。
越來越有意思了。
修隱冷冷的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森然的微笑,一陣短暫的寂靜過後,殿內的對話卻漸漸清晰起來。
“可是怪我沒有殺了白鳶為你的青玄弟子報仇?”
“讓我親手殺了淩梟!”這清冷的嗓音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沉默著的紫塵,那悲慟的語氣裡甚至帶著一抹血腥味道。
“我答應你。”白熙然的語氣很平淡,卻掩不住其中濃濃的關切,“淩梟掌管暗堂多年,藏了不少自己的勢力,手裡又有兩個武功絕佳的弟子常年護在左右。此刻我折了兩個護法,失了大批手下,暫時動不了他。不過我答應你,將來一定把他親手交到你的手中,任你處置。”
寢殿內裡突然變得安靜起來,只剩下二人低低的喘息交纏在一起。修隱緩緩的隱伏在暗影間向刑堂退去,心中卻在反複思索著今日所聽到的一切。
白熙然竟然要為了紫塵殺掉淩梟?!
淩梟是白靈教暗堂堂主,專門為白靈教培養殺手,雖然這人常年居於暗處,鮮少露面,但可想而知他本身必然身手不凡。如今若是他們內部相殘,對於水月樓來說卻是極為有利的好訊息!
【作者有話說】:求月票 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