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朝根本受不了。
所以眾位丞相、尚書、大臣們才和皇帝一起,定出了一個四十文一升的價格。
現在的尖銳問題就是,老百姓手裡的錢還是隻有那麼多,糧食卻一口氣漲了一倍多,以前夠買吃三個月的糧食,現在只能買一個月的了,剩下的兩個月怎麼辦?
這都不是糧食商人放不放糧的問題了,而是民眾們還有沒有錢買糧的問題了。
“其實歷朝歷代的先賢們,對這種狀況早就有了經驗,不就是以工代賑麼。”柳銘淇轉而語氣變緩,“以如今民眾們的財力,即便是米價和小麥價格上漲了一倍多,支援一兩個月應該沒有問題。
還有兩個月就要到秋冬季節了,那時候河流便是枯水期。黃河、金水河、五丈河、汴河、蔡河……這些流經京城的河流,不是可以進行疏通和修繕嗎?數十萬的窮人民眾,不就可以有活兒幹,領到銀子回家買糧嗎?”
流經京城區域最大的一條河其實是黃河,雖然它並不是繞城而過,但距離卻很近,隨時影響著京城。
而黃河的清理,恰好就是最重要也最麻煩的,每年都要耗費大量的錢財,都還不能做徹底的疏通和修繕。
因為這需要的人手太多太多,京城根本就調不出那麼多人來做。
苗炎眉頭一皺:“世子殿下,兩年之前我們才進行過一次疏通和修繕,按照現在這幾條河的情況來看,除了黃河可能需要之外,根本用不著再耗費那麼大的人力物力。”
柳銘淇笑了,“苗大人,黃河你哪一年哪一個時候去修繕和疏通,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麼重要的一條河,絕對不能有所閃失。
而且疏通和修繕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疏通和修繕,而是為了讓我們朝廷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把錢發下去。
還有一個不好說的目的,那便是為了讓他們有事情做,而不是天天呆在家裡發牢騷。如果這個被有心人利用起來,可是大大的不好。”
苗炎聞言沉默了片刻,對著少年一拱手,正色的道:“世子殿下果然是得天所授,考慮之周詳,下官佩服。”
景和帝道:“按照你的想法,在兩湖地區也該這麼做囉?”
“那是當然!”
柳銘淇道:“等到蝗災過後,把所有能組織的男人都組織起來,去修繕河道、整理雲夢澤、加強堤壩、修建道路。
女人就讓她們去漿洗衣服、燒火做飯、幫著搬運一點東西;孩子們都能去撿柴火、幫忙餵牛餵羊餵雞餵鴨等等。
總之就一句話,不要讓他們停下來,不要讓他們閒著,不要讓他們有時間去想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只要能熬到明年新的一季小麥和水稻有收成了,一切的事端都不會再有,而兩湖地區就會漸漸的恢復正常,不至於徒留很多年的傷痛和後遺症。”
景和帝聽得很認真,然後才對苗炎道:“太升,下午我會召集他們過來,銘淇說的建議,你來提。”
“遵旨!”
苗炎毫不猶豫的道。
柳銘淇聳聳肩。
表面上看起來是苗炎在搶柳銘淇的功勞,但實際上是他去背鍋,說出這些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的策略,為朝廷增加很多的麻煩。
這是個得罪人的活兒,不過苗炎從來就不怕得罪人。
“只不過這樣的話,恐怕調去的糧食不大夠用啊。”苗炎也指出了問題,“哪怕是一千二百萬石糧食,在這種高強度的勞作下,也支撐不了多久!兩湖地區可是有一千七百多萬人啊!如果再加上損耗,充其量就是支援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