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至少是在神將琴張前面。
值得安慰。
歲月並不漫長,如同夫子所說,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在某一日評講了禮,並且衍生出其核心的義後,西王母選擇了告辭。
臨走的時候,她似乎是頗為有些不服氣,玩笑道:
“現在這個時代遵循周禮,唯獨各國國子貴族,可以得到教育和傳授,整個人間有學識的人沒有多少,雖然有你這樣的人,但是也只是像是太陽一樣照亮了一個時間。”
“但是,太陽會落山的,落山後的夜會更為漆黑。”
“夫子啊,這個時代不適合你,既然你也已經看出亂世即將到來的徵兆,也猜得到統一天下的君主不會在這個時代出現,那你為什麼還要奔波一輩子呢?”
老人順勢回答:“是啊,你說的對啊。”
“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
沒錯沒錯,你說的對啊,那樣的聖人不出來,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啊。
子路卻放聲大笑。
“老師你又在糊弄人了。”
子貢也不以為意。
他們看向怔住的西王母,這些追隨著夫子遊學天下,無數君王丟擲橄欖枝都不曾去做官的青年才俊們似乎有其他的想法,子游輕聲道:
“是的,如同當年的大週一樣,神州匯聚在一起的時代似乎結束了,但是世事變化,未來是勢必會再聚合的。”
“但是,聚合之後呢?”
“連文王周公那樣賢明之人留下的國家也會逐漸分崩離析,未來的國度恐怕也會如此吧?像是現在這樣分崩離析,彼此為戰的話,逐漸地也會分離吧?”
西王母怔住。
子路豪邁道:“天下像是一輛恣意奔走的馬車,往後定然會有足以靠著自己駕馭這天下的君王,但是君王會死去,下一代未必還有這樣的器量,那麼,夫子現在的目標,是為這馬車加上韁繩。”
“現實的國度是會分崩離析的!”
“而思想的文脈是絕對不會被斬斷的!”
“帝王的時代會消失,國家可能會分散,但是,只要後世這廣闊大地上的人們都有著相同的信條和文化,那麼無論多少次,神州都會聚合的吧?”
國家會分散的。
那麼,只要這些人都認同同樣的東西,就彷彿無形的繩索。
總會將他們拉到一起去。
子路伸出手指點在旁邊少年的脊背上,道:“人沒有脊背的話是無法站起來的,夫子要做的,是為千年萬世,塑造一條屬於我炎黃的脊樑骨,於我看來,得一勇也,神州之未來,必當有勇!”
曾子低語:“當有孝,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旁邊有弟子笑著道:“亦當有仁,仁者愛人也,愛天下之人。”
“神州之未來,當有禮儀,他日稱呼炎黃,當是禮儀之邦!”
“當有大義,千百年後,夫子留下的義和仁,仍將會在我們的後裔胸膛當中迴盪,何以為義?義也,宜也,雖百死而無悔,義之所在,在所不辭!”
“是信,信為人言。”
“當承君一諾,守此一生。”
一個個聲音道出自己的選擇。
而夫子門下的儒並非是一樣的,七十二賢人,皆通六藝。
從夫子身上繼承了某一方面的才學,又都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子游道:“禮智信,仁勇義,夫子周遊六國,將這些傳播下去,是為後世留下一條希望,這也是夫子所看到的未來所需要的東西。”
他聲音頓了頓,溫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