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在攻城守城的雙方,都不約而同地暫時停了下來,滿目駭然地看著那獸潮撲面而來。
這個時候,除了甲虎,所有人,臉色都是恐懼的。都搞不清楚這突然冒出來的白衣男子馭獸而來是為何?是敵是友,無人得知。
原來,馭獸術並不只存在於傳說中。所有人都震撼又驚惴。
徐州城外剛才還各種激戰聲音如雷貫耳,現在卻詭異的沉默,窒息般的安靜。
甲虎身子微顫,眼角似有晶瑩一閃。
“原來,援軍是他啊。”甲虎喃喃出聲,那壓在胸間的大石終於落下,長長舒了一口氣。
徐州,保住了。
甲虎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自語:“哥,好久不見……”
那馭獸之人,正是東源四皇子。也是他慕容煜的表哥,那,最心疼他的表哥。
這一刻,甲虎恍惚明白,為什麼主子非要派他去徐州而不是建州。
不過,似乎明白,又似乎不太明白。
......
場上的匈奴軍,隨之經歷了他們這一生最黑暗冰冷的噩夢。
那些兇獸,在那男子看起優雅閒適的吹簫動作裡,在那聽起來婉轉動聽似要迎人上天堂的簫聲裡,如那最訓練有素,最兇狠狂霸的鐵血戰士,對匈奴軍發起了虐殺。
是的,虐殺。
徐州城樓之下,血肉橫飛,人命是如此渺小。殷紅道道,浸溼了泥土,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裡久久沒法散去。
而那男子,白衣冷寒,氣質更如那雪山之巔的萬年積雪,晶瑩剔透,卻冷若冰霜。似乎他面前那些橫飛的血肉屠戮和他毫無關係。
當城樓外的哀嚎慘叫嘶吼聲漸漸落了下去,匈奴大軍沒有死於南風軍手裡,卻葬送於這群猛獸之口。
男子簫聲一轉,那獸群,又像得到退兵指令一般,往遠處奔騰而去,消失在河西走廊東側的茫茫大山裡。
等一切塵埃落定後,男子飄身,落於甲虎身前,如銀河盡頭般璀璨的黑眸,盯著他看了很久。
“慕容煜,還不回家嗎?”
男子開口,聲音清冷如玉,如那半空飛下,落在心間呈半融化的雪花般清涼。
甲虎也盯著男子看了好久,眼眶微紅,輕輕搖了搖頭,“哥,我還有……約定沒承諾完。”
男子不語,良久,輕嘆一聲,“想回家了,就回吧,有哥在。”
甲虎點頭。
男子轉身欲走,又回過頭,笑看甲虎,輕笑一聲,道:“慕容煜,轉告一下你那啥主子,本王既然答應過他,在他需要時候,助他一臂之力,自當不會食言。我,並不需要他拿我弟弟加碼。”
甲虎一愣,似恍然,卻也不知怎麼回應。
“哦,再告訴他,哪怕沒有約定,本著連襟的情分,這忙,本王還是要幫的。”男子補充。
甲虎再次一愣,連襟?
男子微微一笑,那永久凝冰的臉上,突然柔和溫暖了起來。
男子衣衫寬大,衣領挺高,扣得緊緊,配合他冰雪般的氣質,充滿了禁慾的氣息。但那腰部卻又束了最合身的腰帶,這讓他那緊湊完美又略張揚的線條,愈發清晰,讓人不由移不開眼。
性感和禁慾兩種矛盾的氣息,奇異地結合,卻不讓人覺得怪異,只覺那人,風華絕代。
男子不再說話,轉身離去,留一背清冷風華。
如雪仙衣飄蕩間,腰間一塊玉佩撞擊手裡的玉簫,發出叮的一聲清脆之音。
玉佩之上,雙魚圖案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