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輕攬在街亭口袋山谷重創燕家將領燕八帶領的八萬兵馬的同時,從湖州出發,由朱家三公子朱一龍統領的湖州軍,也已疾馳到了五龍道口。
五龍道口,是錦州和重州的交界之處,無論去重州還是錦州,這裡都是必經之路。出了五龍道口,官道就一分為二,一條通往重州,一條通往錦州。
朱一龍眯眼看著那涇渭分明的兩條官道,見那官道兩旁,均立著一塊石碑。石碑年代久遠,青苔遍佈,石碑周圍,均是半人多高的野草,遮蓋了石碑一半碑身。
石碑上面的青色字跡已然有些風化之跡,但倒也不妨礙認出那上面的字來。只見左邊石碑雕刻著“重州”二字,右邊石碑郝然寫著“錦州”二字。
“公子,斥候來信,說懷疑宮青臨去涼州借兵了。”一副將裝束的中年男子策馬靠近朱一龍,臉色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宮青臨居然借兵?
這太子反出朝廷,都成高官場的公開秘密了。誰敢借兵給他?
朱一龍蹙眉,似在思考。
那副將見他不說話,就自己接話道:“借兵?宮青臨也太天真了吧。”
“不,”朱一龍沉沉開口,“涼州軍,宮青臨一定可以借到,而且,恐怕,這一旦借了,就再無可能還於朝廷。”
朱一龍不由想起了那個全才太子的各種公開或者不公開的資料,心裡一下沉了起來。心裡微嘆,嘆那天耀帝怎麼會把這樣的太子,還有那個驚才絕豔的戰神宮玥,給推到了對立面。
如今,恐怕日後啊,他們世家要對抗的,不再是帝京那位了,而是這那兩位。
一想起那兩位,頭有些疼。
盯著那掩映在雜草叢裡的兩塊石碑看了一會,朱一空唇角微微一勾,對副將朱尾巴勾勾手指,耳語了幾句。
朱尾巴一愣,隨後恍然,嘿嘿一笑。
……
此刻,被宮青臨派去涼州借兵的花容完成了任務,正飛馳在回錦州的路上。
他原本以為借兵可能會遇到困難,畢竟,他只有太子腰牌,並無朝廷調軍所需的虎符令牌。
雖然太子腰牌在國家危機時刻,也可以調兵。但是,這殿下那事,雖然天耀帝並未對外聲張,只說太子在追擊反賊宮玥的時候,身受重傷失蹤。暗地裡,下的命令可是遇到太子殺無赦。
可整個朝廷,整個南風官場,都是心知肚明,這樣的說辭,不過是皇家顧及顏面而已。在這個節骨眼上,哪個朝廷命官敢接太子腰牌?恐怕,一邊虛以委蛇,一邊就偷偷報告朝廷,悄悄把你拿下邀功去了。
可令花容吃驚的是,涼州刺史和涼州州軍都尉,見了太子腰牌,直接跪倒,二話不說,立馬調兵。刺史大人在花容離開的時候,補充了一句:涼州官民,維殿下是從。終此一生,只認殿下。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震了花容。
他這才驚覺,原來,殿下在涼州三年,對涼州的影響之大。涼州軍,說不好聽點,名義上屬於朝廷,實際上,幾乎成了殿下私軍。
“花容代我家殿下謝過刺史大人的鼎力支援和信任,謝過涼州父老鄉親的厚愛……殿下,自當不負這份情誼和信任。”花容動容,對刺史單膝跪地行禮。
涼州刺史的態度,代表了整個涼州官場的立場,這一表態,就差明說從此和朝廷為對立面,以後跟著太子混了。
花容確定妥當後,交代了一些事,就率先離去,並未和涼州軍一起。
刺史王大人和州軍都尉史擎看著花容離去的背影,互相看看。
“老史,趕緊,可千萬別誤了殿下的事兒。哦,做事可細心點啊,別毛毛躁躁的…”刺史叮囑史都尉。
“這南風,恐怕就快易主了。”史擎點點頭,眼裡也有一絲擔憂,“只是,這宮玥和殿下都反出了帝京,雖然他們現在兄弟齊心,可這日後,這究竟誰會……”
“我相信殿下自有主張。”刺史打斷了史擎的話,其實他自己也沒底,但是想起關於殿下和那位的傳言,又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天下,只會越來越好。
殿下和那位,一定會給他們意想不到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