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石板平鋪的大街上,一男一女在負重前行。
這已經是第三趟了,新書總算搬運完畢。
歇了口氣,江水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今天真的幸虧遇到你,要不然我還真的不知怎麼辦了,來喝口水。”
也許是過於勞累,江水也不過多客套,接過碗一仰脖喝個精光。
楊芳馨此時,看著江水雖然蓬頭垢面,但那張臉卻讓她愣了一下。被她這麼看了一會兒,江水的臉也有些發燙。
“你好象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下江縣人,常年在都柳江做貨運的船工,前些日子與老闆走一趟廣東,賠了本現在只得到外地投親,路過此地。
“這年月真不容易,你也別灰心一定會時來運轉的。”他微笑著說到。
這句話讓江水如沐春風,也不知用什麼話來回復只能連連點頭。
“這樣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同劉校長說一下,這晚你就在食堂吃晚飯,睡在伙房的老周的鋪位,正好這他回家辦事去了,我們這裡這幾天也需要雜工收拾一下。”
“好的,只要管飯我有的是力氣!”江水立即回應承,隨後又不好意思地用手抓了頭。
“楊老師!我從縣署回來,一進門就見屋子裡全堆著一大堆新書,真是難為你了,學校窮都是我這校長無能啊!”
他倆一回頭,只見一位高個戴圓黑框眼鏡的老者朝他們走過來。
“方校長今天多虧了這位小哥幫忙,不好意思,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我叫...龍濤”,江水總臨時找到一個名字面脫口而出,他心想,我是龍坡寨出來的,姓什麼就地取才吧,濤與水相近就湊合著用吧。
“楊老師,哪兒的話,這裡面也有你的一份,別這麼客氣。”
“這位小兄弟,不管怎麼樣,說真二十個銅板真難為你了。”
“別這麼說,我六歲時也進過私塾,家裡窮讀了兩年書,當我見到這麼多書擺在河岸邊,我看了也於心不忍,那可是孔孟之道的精髓。”
“年青人難得難得呀!若你能博覽群書定能成為俊才。”
“老夫認為學識這東西既需要從書中學,也要從社會中歷練中加以提高,小夥子你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我隱約感覺你身上有一股書劍之氣,這是我們這些成天埋頭的老夫子所不具備的,老夫看好你,你若不嫌棄可在這裡住些時日,閒暇之餘,我們楊老師可以教你多識幾個字。”
江水連連稱謝。他巴才不得同楊老師天天在一起呢...
“芳馨老師同你商量個事,是這樣的...”方校長欲說又止。
“您直說吧,只要我能夠辦到的,我會按照你的意思去辦。”
“本來嘛,這學校每年的經費都縣官署都是定額下撥給我們,自那保安團劉義守司令上任後,但凡縣裡的錢款,必經他點頭,人家手裡有槍縣太爺他都不放在眼裡。老夫這把年紀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貪婪之人,沒辦咱們法忍一忍。”
“他說今天晚上在他府上擺桌酒宴,讓縣各部署到他那吃飯,說是吃飯其實是逼大家孝敬他,可好,硬是要讓你去陪酒,要不然就.....這人什麼東西嘛。你若為難就算了。大不了我們接下就節約些吧!”
“劉校同你去,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堂堂的一司令在眾目睽睽之下,又能把我怎樣。”楊芳馨泰然道。
“老夫代全校各位同仁在此謝過了!”說罷弓身施禮。
醉仙樓下一陣喧譁,不大一會兒,一大群荷槍實彈的保安團士兵整齊列成兩縱隊走在大街上。
那劉義守有意將上衣領最上的一顆釦子也扣上,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他有意地在他這一畝在分地抖一下威風,按他常說的話那叫男人活著就得有一個派頭。
街上行人紛紛讓道,誰才不願去觸這他黴頭。
剛到酒樓下,縣暑各要員都在樓下恭候多時。
“諸位久等了,哎呀公務繁忙對不住,對不住。”隨手將馬鞭扔給身後的張副官,一翻身下馬向在場的人抱著抱拳施禮。
在場的眾星捧月般將其迎上樓。
剛進門,楊芳馨看見一中年人身著中山服,他體形略顯發胖。 “劉司令,我可在此恭候多時了呀,今天你可臺神采飛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