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暫時沒有那煩人的黑衣槍手尾隨,石江水心情舒暢,將那支“漢陽造”步槍暫時分解收納進木盒中,斜背在肩上,腳步輕快中夾帶著一份愜意。
地處黔東南一帶的山,因與桂地毗鄰氣候溼潤又兼具雲貴高原的偉岸。氣候的特徵也從某種意義上決定了當世居族群的性格,那就是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山雨剛過,山隱於霧中,人在霧中行。遠處天邊陽光透過雲層尤如撕開的綵帶,蜻蜓成群地飛舞,時而懸停時而落在草叢,天空中掛著七彩虹橋,一陣清風吹過沁人心脾。
此情此景,江水曾想起前些年同寨中風華正茂的侗家少女對歌的歡樂時刻。
曾在山頂上放歌:“可愛的小妹,哥在坡這頭放牛砍柴,生活雖然清苦,但想與你成雙成對白頭偕老,不知你是否答應?”加上侗家悠揚婉轉的牛霸腿(侗族四弦彈拔樂器,也叫侗家琵琶)也能讓自已陶醉一整天。
在村中,江水也是夥伴們公認的“金嗓子”,但凡村寨節慶活動載歌載舞之時,他必定成為姑娘們暗戀的物件。
若沒有這些變故老爹還在該多好啊!娶一個心儀的姑娘生一大堆大胖小子,全家其樂融融,但現實總是殘酷的,何時再回到這種與世無爭生活現在變成一種奢望。
山間行呤,秀色盡收眼底。不知不覺間已來到兩縣交界,而離縣城地仍有一天的行程。
正唱著,只見路邊跳出一隻大灰兔子,足有兩個三斤。江水正值青春期,身體發育對肉類有極強的生理依賴性,心想:你就別跑了,等我把你抓住把毛一拔,再弄野蜂蜜在洗乾淨的肉上一抹,美中不足就是差點鹽,反正管不了那麼多了,有吃的就行,布袋中的老鼠肉乾已吃膩味了,今晚正好換些口味。
心裡想著,腳下生風,對那兔子窮追不捨。
剛開始,有幾次想直接掏槍把兔子給叭了,對於他來說現在打一顆子彈就少一顆,一隻兔子至於嗎?!有的是時間。
那隻野兔在江水口中發出嗚嗚的叫聲驚嚇下,不停地往前奔跑。江水不時用石頭打在離它身邊不遠的地方,忽左忽右,讓它完全按著他的方向意圖奔跑,幾里山路下來,野兔被追累得實在跑不動了,一口氣導不上來,便倒在地上。
“呵呵....看你還往哪裡跑!”從地上一把抓住兔子尾耳朵,此時,身上只微微發汗。
一片樹林空曠之地,江水拔下一顆子彈頭用槍擊發在地上生起火。
野外生火,一是讓森林猛獸夜裡看見明火產生恐懼,可避免遭受野獸的襲擊,同時也可驅蚊。坐在篝火邊,江水在一旁挖下一個小坑,將挖出的泥土用水攪拌,然後將稀泥糊在殺死的時野兔身上,不斷用手揉搓使其表面光滑,防止出現氣孔。
把精心弄好的泥球置於小坑中,覆蓋上泥土地,在其上添上柴火,燒至半柱香的功夫,再挖出發熱的泥球,用刀背輕輕泥敲擊幾下,泥球裂成兩半,熱氣從中冒出,野兔軀體上的毛已經脫落光。
用溪水沖洗上面附著少許發硬的泥土,鋒利的尖刀來回地刮淨柔嫩兔子身上殘留的絨毛。在林子裡找了幾張野芭蕉葉包裹好,外面用藤條捆紮。+如法炮製做成一個泥球再置於火堆下,約半柱香的功夫,再次敲開,一股帶著芭蕉的清香撲鼻而來。
江水用刀割斷藤條,撥開外裡的包裹物,表皮香酥的兔肉被塞進嘴裡。
剛入嘴,兔肉那種沒有調料助陣的原味直達味蕾,心中慨嘆:啊老天,美中不足就是身上沒有鹽!
剩下附有少量肉的排骨部位,他用木棍叉住斜插在火上烤,他的槍一直背在身上,刀還鞘後進入林子解決內急。
夜幕下,這團篝火格外顯眼。
在火光能照到的範圍,兩條人影揣著槍左右交替弓身前行。
當走到火堆邊,見到木棍上叉著小動物骨架,上面的肉所剩下無幾,但這兩人也不住地吞著口水。
“你先警戒,我吃上幾口再輪到你”話音剛落便開吃上。嚼著兔骨咔咔作響,那隨從不時扭頭看著他的上司。
“現在我發覺這骨頭原來也這麼好吃”那頭目正用力扯著腿筋猛嚼。
說著說著發現後面沒有回話了,他一轉身定睛一看,手上的兔骨頭掉在地上。
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藉著火光映照,一位俊朗的青年正怒目而視,地上正躺著被打昏的手下。
“小兄弟!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你們在我屁股後面手裡拿著槍都追了一天一夜,槍也開了少不,這話能好好說嗎?!”江水怒斥道。
“沒辦法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長官叫我們怎麼幹,我們就怎麼辦,誰叫我們端著人家的飯碗呢!”
“說真這槍我們盡是朝天放的,可沒傷著你的呀,是不是?”
江水心想,這傢伙真不要臉,連說謊都不過腦。
“我問你是奉誰的命來要我的命,快說!半句假話我就把槍膛裡的子彈全部打在你的身上。”
猛的一槍柁將他擊倒在地,一腳踏在他的臉上。
“快說!我手裡的槍可不是吃素的。”
由於臉部被踩,這位說話悶聲悶氣:“小爺!我們五個人都是榕江府保安司令劉義守的手下,因為前些天,他得知是你把他表弟一家給滅了,所以就指派我們來找你索命。”
“哎呀!痛啊!你輕點。”江水聽到這裡腳上的勁加大了一點。
“他還說那些?”
“他還還說,如果不能提著你的人頭去見他,這劉司令就會要了我們這五個的小命,搞到現在就剩下我和地上躺著的那位幾弟了。”
“不現在只剩下你了,他的脖子已經斷了”江水談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