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所認為的價值,便在於仁義,故此認為,修養仁義不止是君子的本性,更當是人的本性,陸師為何要如此問我?”
陸煊正了正衣冠,頭頂大勢之華蓋翻滾,
他不答,只是又反問道:
“那仲尼,你所認為的仁義,應當是如何?”
孔丘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仁義,便當是心思端正,為人謙和,博愛世人。”
“善。”陸煊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仲尼,伱的理念,和從前的我很相像。”
孔丘微微一愣。
而此時,雄關之上,十萬軍卒都面面相覷,就連那位大將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喃喃自語:
“這怎麼論起道來了?”
說著,大將抬頭,看向被百里大勢華蓋所遮蔽的天穹,那兒似有紫韻湧動,可以看見有天花透過雲霧和華蓋墜下,
虛空之中,亦有仙葩、金蓮等綻放,伴隨種種大妙之音!
“這是.”副將錯愕發問。
大將輕輕嘆了口氣,道:
“大德與大賢論道,有此場景,屬於正常你吩咐下去,讓所有軍士都以布堵塞耳朵。”
頓了頓,見副將臉上滿是疑惑,他解釋道:
“我怕下頭兩位論道至後頭,起煌煌天音,叫這些軍卒聽進去了,個個都要匍匐在地上。”
副將恍然,旋即將此軍令傳了下去,十萬軍卒都撕扯布條,以之將耳朵給堵塞住,就連那位副將亦如此做,
只有屹立城頭、手持長戟的大將自持修為高深,靜靜眺望著一德一賢之論道,靜靜旁聽。
而與此同時,底下。
孔丘恭敬做禮,問道:
“陸師,您說我所推崇之仁義,與過去的您很相像,這是什麼意思?為何是.過去的您?”
陸煊端坐在青色車輦上,思緒輾轉,不由的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時候的他認為人人本來就該遵循禮法,人人本來都是守仁守義,
直到在監察署中和陳天華一番交談,又與老師一番論道,這才醒悟了過來,知道當時自己的想法是何其的可笑。
一邊緬懷,陸煊一邊嘆了口氣,舌綻蓮花,口吐道音:
“汝認為,人生來仁義,本性仁義,看似堂皇,實則迂腐!”
孔丘色變,身後七十二徒亦色變,都猛然抬頭,看向這位周身幽幽暗暗,頭頂百里華蓋、身繞蓮花、仙葩等異象的少年。
陸煊不為所動,繼續道:
“如今世道,不說禮崩樂壞,但也差不多了,譬如那齊桓公,屠百城,殺萬萬民於野,這是仁義麼?這非仁義,但他這個非仁非義之輩卻高居國君之位,卻為當世霸主之首!”
“若仁義是人之本性,豈會如此?你去教那齊桓公仁義,他會聽麼?他只會持刀,斬掉你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