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神色陰晴不定,沒說話,只是做了個禮,恭而聽。
陸煊輕嘆,繼續道:
“天地萬物有它本來的規律,這,我是和你說過的且看。”
說著,他震盪自身軀殼上密佈的【德】,信手從百里華蓋之上摘下來浩浩雲霧,捏在掌中。
旋即,雲霧變化,擬為日月星辰、禽獸飛鳥等景色,翻滾不休。
陸煊道:
“日月星辰,散發光澤,執行周天,飛鳥禽獸,物競天擇,花草樹木,挺立於天地間,這是自然,我師之道,便是奉行一切自然,一切無為,汝則是認為人生來當要仁義,而我所奉之道,雖是我師之無為,但無為者,無不為,無不可為!”
他的聲音動盪蒼穹,響徹雄關,振聾發聵。
陸煊一言一語,在德行的加持之下,都化作種種玄妙,通達此間人心!
他繼續道:
“人之天道本性,絕非仁義,故此也會衍生出種種爭亂,會使大地之上浮現亂象,兵戈相交!”
“汝奉行仁義,這自然是好的,當非是讓人遵行本性,因為人之本性便無仁義二字,而是要以仁義去制定規矩,讓人人都在遵循自然的同時,又有仁義來規範言行!”
孔丘似懂而非懂,抬頭,呆呆道:
“您的意思是?”
“吾之所願,為天下清,汝之所願,為天下仁義,此有不同,而又無不同,但這兩者都有一個前提。”
陸煊靜靜抬頭:
“以無為而無不為,以我之身,鎮天下之不清,以汝之身,鎮天下之不仁義,當是時,天地自然我來定,天下為之清,萬物為之仁與義。”
秦穆公險些沒坐穩,險些從車輦上栽倒了下去。
孔丘錯愕,心神震動:
“人非生來仁義,而我可使仁義生來自然是此理否?”
“然也。”陸煊抬了抬眼瞼:“齊桓公倒行逆施,致使遂國禮崩樂壞,屠戮百城,我此去,便為殺之,以儆效尤。”
說話間,他施施然起身:
“殺之,或不可使齊地為之一清,但至少會比以前好,至少會有很多城免於屠刀,很多人都會活下來!”
“齊桓公,何其不仁!”
大音希聲,卻又震動這片天地,震動雄關。
陸煊兇然側目,直視三千米高的雄關,直視其上的十萬軍,呵問道:
“爾等,欲攔我乎?欲攔萬物之清乎?”
‘咚!!’
雄關震盪,自然而然的分裂,讓出了一條路徑來。
而雄關之上,道音震耳欲聾,那位手持長戟的大將先是茫然四顧,但旋即,在恐怖【德行】的沖刷之下,一跪而下。
“請”
他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