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獵獵,頭頂是百里大勢之華蓋,偶見飛鳥。
大日光透過厚重的雲層和大勢華蓋,潑灑而下,正照耀在這座齊國第一雄關之上,波光粼粼。
城牆上,大將神色凝重至極限,手持長戟,死死的盯著雄關前的車輦和車架。
“大人,當如何?”副將詢問:“可要以雷霆之勢,起軍陣,落百萬箭矢,射殺此人?”
“你瘋了?”
大將側目,冷道:
“當世大德,就這麼好殺?更遑論旁邊還跟著秦國的國君,一位大品!”
頓了頓,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且先靜觀其變吧讓士卒們都做好準備,弓都拉滿!”
“是,將軍!”副將當即將令給傳下去,雄關之上,十萬軍卒蓄勢待發,引弓搭箭,兵戈煌煌。
而此時此刻,雄關前。
無論是陸煊身後的百騎和八十一甲,亦或者跟在孔丘身後的七十二弟子,都並未因雄關上空旋轉的恐怖軍陣和十萬悍卒的引弓而有所動容,
而陸煊、孔丘、秦穆公更是神色間無有半點波瀾,都在笑談。
秦穆公輕聲道:
“這位便是魯國的孔子了吧?久聞大名。”
孔丘微微做禮,笑答:
“是老師那日在洛陽指教過後,我這才得成大賢之位的。”
說著,他朝陸煊一拜,便在這雄關前、十萬弓下,笑談道:
“那日一別陸師,學生回到魯國,輾轉反側,思索我之道路,思索仁與義,竟真琢磨出來一些東西,收下了七十二徒,但心頭依舊有惑。”
陸煊端於車輦上,平和的笑了笑:
“仲尼,但說無妨。”
孔丘又拜,鄭重而困惑的問道:
“我所困惑,便是我所欲推行之仁義,我總覺得其理論完善,但似乎有些地方並不對,並不能自洽,這些時日也貫徹仁義之道,但卻發現與付諸於筆墨時不同,貫徹於行的時候,仁義”
說著,他輕輕嘆了口氣。
陸煊在現世也沒少了解關於孔聖人的道,對於儒家也搜尋了許多相關,
雖然歷史斷層,但儒家的東西卻相對來說儲存的最為完善,故此也瞭解頗多。
當即,他便是發問道:
“仲尼,我問你,汝所言之仁義,是人生來便有的品行道德嗎?”
孔丘想了想,鄭重點頭:
“這是自然,夫君子者,若沒有了仁義,如何在這渺渺世間立足?若是人之一生無有仁義二字,又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呢?”
頓了頓,在七十二徒側耳恭聽,在秦穆公全神貫注之下,孔丘繼續說道:
“您那日告訴我,上善若水,何必惜於逝者如斯,我回去很仔細的想了想,正如您所說,只要人一生活的有價值,生死不過自然輪轉,的確沒有什麼好懼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