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陸淮安在裴卿卿身邊說道,他看出她心情不好,動了動手指,卻沒敢攬住她。
裴卿卿垂了眉眼,不置一詞的往馬車走去,陸淮安跟在她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
“姑娘,我們現在是去哪裡?”車伕在外面恭敬的詢問。
裴卿卿張了張嘴,正要吩咐他去附近的客棧,陸淮安卻先一步開口道,“去裴府。”
裴卿卿詫異的朝陸淮安看去,陸淮安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旁人姑且不論,曹公子和裴霜霜總該是在裴府的。”
裴卿卿聽他這麼一說,一片空白的腦袋才有幾分清醒,是啊,義父義母只有霜霜這麼一個女兒,她受了那麼大的驚嚇,怎麼可能讓她流落在外。
陸淮安將裴卿卿臉上的表情變化看在眼中,心口一片窒悶。
趕到裴家後,裴卿卿垂著眼眸考慮了好一會兒,才朝外走去,陸淮安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心中堵的越發厲害。
他以前,是禽.獸嗎?竟做出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
她不過是一個沒有親生父母庇護的柔弱女子罷了。
她曾經,滿心滿意的將他當做她的天,可他卻親手摧毀了這一切。
如果能再回到當年,他一定會剋制住自己,從一開始,就將她當做妻子,尊敬疼愛。
他想著這些,裴卿卿已經走近了裴府的大門,她抬起手,低著頭敲了敲,但直到很久,都沒有人開門。
“回去吧,”陸淮安走到她身後,低低的勸了一聲。
裴卿卿沒有說話,她的體力已經有些不支,索性回身走到臺階邊坐下,她神情疲憊,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
陸淮安看著她這副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索性一撩袍擺,也在她身邊坐下,“不是你的錯,”他看著她的側臉說道。
裴卿卿卻像被人抽乾了所有的生氣一般,表情麻木,兩眼空洞,很久後,她才看向陸淮安,問了一句,“大人你說,我莫非是一個不祥之人,所以我身邊的人都會面臨厄運?”
“自然不是,”陸淮安不假思索道,頓了頓,他又反問,“你忘了嗎?我的命都是你救回的。”
“……”裴卿卿沒再言語。
陸淮安又陪著她坐了一會兒,然後勸道,“回去吧。”
裴卿卿又回頭看了眼裴府的大門,見那扇大門始終沒有開啟的跡象,才站起身,面無表情的朝馬車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
裴卿卿一上車,就面朝裡躺在了軟榻上,陸淮安也知道她身子不好,取過一旁的毯子幫她蓋上,低聲囑咐道,“你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裴卿卿“嗯”了一聲,話音剛落,眼淚就大顆大顆的留下。
曾經,她沒有將裴家當成歸宿,倒不覺得離開有什麼,可後來,她因為裴夫人的話,真的將裴家當成歸宿,可別人的家就是別人的家,她怎麼融的進去呢!
她也不是怨怪裴夫人,只是覺得沒爹眉孃的孩子有些悽惶罷了。
陸淮安是在馬車停下後,才察覺到裴卿卿的不對的,他將她翻過來時,她已經滿臉淚痕,不省人事了。
“讓麻姑到前院寢房來。”陸淮安一面抱著裴卿卿下車,一面朝著外面隨行的扈九道。
扈九答應了一聲,就下馬往瀾苑趕去,陸淮安則抱著裴卿卿下了馬車,直奔瀾苑前院寢房。
前腳,他剛將裴卿卿放下,後腳麻姑就進來了。
“快幫她看看。”陸淮安焦急的吩咐麻姑,眼眸已經有些發紅。
麻姑不敢耽擱,應了一聲就揹著藥箱上前,她先是為裴卿卿診脈,確診後,徑直去了外間開藥,寫完藥方,將其交給扈九去抓藥,才回身走向陸淮安解釋道,“將.軍,裴姑娘是鬱結於心,以至於引發了高熱,且看她的脈象,應該不是第一次,再這麼下去,怕是會影響到她的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