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接下來的一個月，兩人醫院獅館兩點一線，家也很少回。
要完成一個完整套路，就需要引獅郎。後來，張弛也加入了他們。看到獅子穩穩跳上高臺時，張弛忍不住嘖嘖稱奇：“你倆這麼短時間就配合這麼好了？”
李延玉說：“這段時間一直在練這個套路。”
言下之意，如果舞別的套路，不好說。
“師父說，要把搭檔看得比自個兒媳婦還要親，”張弛說，“我看啊，你倆現在已經比我們館裡處了幾年的舞獅對子都要親了。”
“我是拿他當媳婦來著。”李延玉笑著說，眼睛看向黃青陽，“你呢，小師弟？”
黃青陽臊不住，薄薄的臉皮泛起一陣紅，他不說話，想略過這個話題，但被四隻眼睛盯著，他頭一點，豁出去了：“我是。”
是什麼沒明說，不過兩人終於放過了他。黃青陽鬆了口氣，默默把獅頭扣頭上。
張弛起身做了個前空翻，右手舉起繡球：“開練！”
三人的訓練正白熱化，那邊李肅的病情卻開始惡化了，吃什麼吐什麼，人肉眼可見地消瘦。醫生指著剛拍的片子，說肺部的癌細胞已經擴散，最多還有兩周時間，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劉佩蘭身形一晃，被李延玉扶住摟在懷裡：“醫生，這事兒能暫時別跟我爸說嗎？”
醫生點頭，這種請求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了。
回到病房，李肅閉眼睡著了，最近他醒著的時間總是很短。
“媽，我和青陽去趟永越，晚上再過來。”李延玉扶著劉佩蘭在病床前坐下。
劉佩蘭看著他露在短袖外的手臂，上面好幾道青紫的淤痕：“媽知道你急，但別太勉強自己了。”
“放心，”李延玉說，“我心裡有數。”
劉佩蘭嘆氣，將一旁紅著眼睛的黃青陽牽到跟前：“身體重要，別什麼都聽你師兄的。”
黃青陽搖頭，回握住劉佩蘭的手：“我纏著師兄陪我練的。”
劉佩蘭看他倆一個鼻孔出氣，知道自己勸不動，雖然心疼，但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管小的了，只能點點頭同意了。
到了獅館，剛好碰上要出去演出的獅隊。
“張弛在裡面，”郭勝上前拍拍李延玉的肩，“你們練著，我們先去出活。”
李延玉說“好”，幾個新來的隊員也和他打招呼，他點頭一一回應。
走出幾步，郭勝回頭叫住他：“什麼時候錄影？”
李延玉思考了會兒：“還沒定，不過就這兩天了。”
“到時候喊一聲。”郭勝說，聽到李延玉說“好”，才帶著人走了。
獅館二樓。
“今明兩天我們再抓緊練練，”李延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兩人，“我想後天就把影片給錄了。”
黃青陽和張馳都沒異議，他們知道，時間不多了。
黃青陽撩起衣服下擺，想換個新的止痛膏，手繞到後腰，就被人接過去了。
“我來。”
李延玉接過膏藥，指尖帶著熱度，似有若無碰到黃青陽的面板，疼痛被一片涼意覆蓋，然後他聽見身後的人說：“好了。”
錄好影片的那天傍晚，郭勝、徐竟思和張弛同李延玉他們一起去了醫院。
李延玉將影片投屏到病房的電視機上，在李肅疑惑的目光中按下了播放鍵。
螢幕亮起，六隻太獅排成一列，整齊地出現在上面，鼓聲起，獅子身後的三位引獅郎接連兩個空翻跳到前面，手拿繡球亮相。安靜的獅子突然醒了，隨著細密的鼓樂聲撲、跌、翻、滾、跳躍，它對引獅郎手中的繡球甚是喜愛，躍躍欲試想銜入口中，結果引獅郎一個騰空旋風腳，讓獅子落了空。獅子不高興地甩甩頭，卻並不氣餒，跟著引獅郎旋轉跳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