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說了!我都知道!”張祥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靠著死死咬住的牙關才壓住自己內心的怒意。
“好吧。”祁鏡只是一名醫生,只負責說明各項風險,在治療的選擇上完全尊重家屬的決定,“人工肝首次費用在1萬4左右,如果第一次使用效果不錯,我們會考慮繼續用下去。”
“我知道了......”
張祥點點頭,剛剛被拔高的音量迅速回落,聲音輕得連坐在他身邊的祁鏡都差點沒聽清:“醫院門外,醫院門外有銀行的吧?”
&n機,取錢很方便。”
“那就好。”張祥在空曠的大廳緩了緩神,然後慢慢轉身,向急診大門外走去。
......
雖然單子上寫了加急,但hiv的檢測仍然需要些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張祥支付了第一筆人工肝和血液透析的費用。算上之前的花銷,單單第一天就用掉了近2萬元。
體外人工肝和血透作用明顯,上機半小時,肝腎功能幾個重要指標就降了下來。在預防性抗生素的作用下,病人也扛住了副作用,沒有再出現感染。
這一關,病人算是過了。
但對張祥而言,卻只是個開始。
早上7點,化驗室出了hiv的初步檢查結果:陽性。
雖說非疾控中心的hiv檢查有假陽性的可能,但聯絡上病人cd4+t細胞減少、cd8+t細胞數卻正常的情況,已經基本可以確診hiv。最後還是在祁鏡的勸說下,張祥才給自己掛了個急診號,也測了一次hiv。
抽完血後,他就一直在急診大廳裡呆坐著。直到上午9點,病人的各個家屬來到了醫院,張祥才恢復了點精神。
“祥子,阿琴怎麼樣了?”一位70來歲的老太拄著柺杖來到張祥身邊,開口問道。
“媽,你快坐。”張祥把她帶到一旁的座位上坐好,這才說道,“昨天下午扛住了感染,晚上又做了一次透析,現在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
“穩定了啊。”
“穩定就好......”
在一陣七嘴八舌中,老太還是有點擔心:“那,那算脫離危險了嗎?”
“還沒有。”張祥搖搖頭,“病得太重,沒那麼快好。”
老太長吁短嘆了好一會兒,從自己兒子手裡拿過了一個挎包,塞進了張祥的懷裡:“媽我沒什麼錢,這些你都拿去,給阿琴治病。”
“媽,家裡還有點錢,還夠......”
張祥想推辭,但緊接著周圍便伸過來了好幾疊鈔票:“祥子,你快拿著!”
“是啊,你家裡情況也不太好,這時候大家就該互相幫助。”
“肯定阿琴的病要緊,拿去先用了再說。”
“當初你還給你侄子免費輔導英語呢,要沒你他可考不上這麼好的大學,這點錢就當輔導費了。”
張祥很為難,這些可都是親戚朋友們的血汗錢,都是一個月一個月慢慢攢下來的。有的給了三五百,有的一出手就是三千。
“叔,這可是你的養老錢啊。”
“怎麼?我做長輩的,給小輩兒一點錢不行?”老頭把推回來的錢又用力塞會進了他的懷裡,“錢嘛,身外物,先把人給救回來再說!”
張祥看著這些錢,除了“謝謝”外不知該說什麼好。一天的壓力、無助和委屈,現在全都化作眼淚,像大壩決了堤似的一股腦傾瀉了出來。
“我是阿琴的親哥,這有什麼好謝的。”
防採集自動載入失敗,點選手動載入,不支援閱讀模式,請安裝最新版瀏覽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