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老爹這番話,頗有一種交代後事的感覺。
“你也一直在照顧著孩子,還有工作。”
是的,兒子理解自己,反而讓他恍惚了。
他還是跟妻子分享了,今天在醫院裡跟老爹談話的事情。
作為一個在盧正義印象裡,幾乎是把‘貶低式教育’貫徹到底的父親,今天居然誇獎他了。
沒有過多的逗弄熟睡的兒子,免得把他弄醒了。
“挺乖的。”
盧義勇喃喃著,“出息了,我當年跟你一樣大的時候,可都沒有你這樣的成就,你在導演這一行比我有天賦,運氣也比我好。”
盧正義蹲在嬰兒床邊,隔著蚊帳,瞧著裡邊正熟睡的孩子。
這個兒字,變得有些陌生了。
更確切的說法,也可以是,跟他以前的想法差距太大。
直至洗完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他這才重新回到寶寶房裡,看著嬰兒床上正熟睡的兒子。
但是當他有了孩子,開始教育孩子之後,他慢慢的理解了這種教育。
她才出聲說著。
雖然說,在她的視角里,這父子倆的關係並不算好,有時候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有點像是仇人了,但這人生的最後一步,老有所依,他算是對公公照顧周全。
可這份理解,卻讓盧義勇有些恍惚。
“我的兒子,我肯定是想教好,但什麼是好,什麼是壞……”盧正義無奈的搖搖頭,“其實活了這麼久,我還是看不透,還是說說您的事情吧,怎麼,身體哪裡不舒服?”
“以前確實有一段時間不理解,覺著你們作為父母,一直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他隨口回應著,“不過後來我工作了以後,當父親了以後,當然就能理解了,生活和工作,不是那麼能夠協調的。”
“其實他今天跟我好好談了一下。”盧正義看著她的樣子,思索著開口,“說實話,我都忘了我們父子倆上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聊天是什麼時候了。”
盧正義倒也沒有說很感動,又或者是很激動,而是很平靜的點點頭,認下了這句話,但言語之間,卻也有謙虛的意思。
所以後頭她提起的時候,盧正義沒有拒絕。
一個星期前,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的身體會脆弱成這個地步。
盧家的教育方法,並不是從他這一代開始的,所以曾經,他也是對於這種嚴厲的教育有著極大的抗拒、不理解,也抱怨過。
兩人都爭著,把活往身上攬,希望對方能少做些麻煩事兒,有更多休息放鬆的時間。
“不了,一個就夠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不知道。
畢竟那麼大一個公司,不可能連個繼承人都沒有。
而等到坐下來吃飯時,他們又聊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想好了嗎?這個問題,其實我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盧正義把削好的蘋果遞過去,“畢竟當家長又不用考證,孩子也不是一張張有固定答案的試卷,得看情況,因材施教吧。”
他認為,孩子會渴望得到長輩的認可。
“他跟我說了一下,我的爺爺的事情,又說了一些他以前的事情,又說了一下安安的教育問題。”
但兒子的表現,卻有些……過於平淡了。
盧正義回國後,多數時候雖然都在醫院裡頭陪護,但偶爾還是會回家一趟。
“他不僅僅一直罵我不成器,而且還打我,那個可沒有什麼家暴的說法,孩子就是該打、罵,才能夠成才,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