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眼。鈴鈴,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啊!你也知道,我從來沒有這樣...”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好像是什麼發動機,將那時的場景重新在眼前播放。
一見鍾情,從前我不信,如今終於明白了。一見不能鍾,以後也不會鍾了。這是多巴胺和腎上腺素帶給人的一股神奇力量,能讓人心甘情願的去頭撞南牆,一次又一次,撞到仲夏夜的荒原,看連天的野草,燒不盡、望無邊。
“喜歡到什麼程度?”鈴鈴在試探,以尋找一個最好的慰藉我的方法。
喜歡到...我思索。
“他若是斧,我是樹,他問我修柄,我一樣幫。”
鈴鈴露出了世界末日的表情,開始從鍋裡撈東西吃。大概是因為被我噎住了。
其實我不是真的像鈴鈴說的那麼不爭氣,連心意也不敢說。我只是怕打擾到他。
他是一個複雜的矛盾體,看起來乾乾淨淨,好看到老天爺心甘情願偷兩顆星放入他眼中。可那星星的光芒下,卻埋了太多挖不出的心事。他絕不會開口傾訴,讓一切變成迷,讓我落入迷裡,尋不到出路。
我透過他看見地球周長四十多萬公里的絢爛,因此出賣了自己二十多年唯一的心動。
“那就這樣吧。也挺好。”鈴鈴看了一眼隔壁桌的空啤酒瓶,我知道她想喝酒了,可她沒有要。“活著夠累了,別給自己找罪受。要是個寄託,算好事。”
她比我傷感,確實不是個成功的說客。可當真適合我。
前天我媽還打電話給我,叫我別跟我哥再耗著,回家讓我爸給我安排,當個老師,舒舒服服的鐵飯碗,比什麼都強。
我媽總覺得,她能當我一輩子的避風港,所以我長這麼大,一直在被當成個嬰兒養。可我骨子叛逆,雖然不說,可就是無法改變。因為不聽老人言,我當然付出了代價,可依舊樂此不疲。
這個社會,個人下個人的雪,可個人也有個人看見的皎潔。在只剩兩塊錢的時候,我才認清這個現實。打那以後,我才學會了,心口下的胃是真實的,它會強制性的提醒大腦,浪漫的理想主義不靠譜,需要給活下去讓路。
可現在,我似乎又看見了一種新的活法。都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當時我不以為然,可現在我也終於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海明威說的“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當真不是虛言。原來有的精神真的可以控制胃,讓人划著斷槳,信誓旦旦的向著大海起航。
這天晚上我過得實在太過充實,洗完澡,我已累的動彈不得,腳疼得以緩解,應該能睡個好覺。
可我沒有,靈臺清明,硬是閉著眼睛也睡不著。
“5232 2282 5232 9343 2282 932163 238263 418263”開啟手機,我在備忘錄裡輸進了這串密碼,“可不可以不要錯過”。
可不可以不要錯過?可我該問誰呢?問自己?還是問他?
不願讓他為難,所以我只是自己做出了選擇。現在太晚了,明天,給他發個微信吧。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找他的時候,並不是恰好想起了他,而是思念再無法壓抑。
他的回話總是不冷不熱,帶著恰如其分的疏離。我問他答,看起來近了不少,可心卻愈來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