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自知失言,我卻並沒有受傷,只是順著他的話展開了一輪新的思考。
關羽先失了南陽郡,以後荊州九都也會盡數失去,早就明白了的。與之相比,我從未的得到,看過而已,何談死心。
小酒館掛著彩燈,我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著,他在臺上緩緩講著一個新的故事。大意就是,一個讓人心疼的男孩,對另一個女孩一見鍾情的故事。如果我從沒有遇見他,一定覺得這個故事差些意思,不大真實。
可是現在,這種內斂含蓄的故事,已經足夠讓我的心裡潸然淚下。我在酒館影影綽綽的燈火無法觸及的陰影裡,看著臺上一束追光下的他,此時此刻,我窺見了天光。
“我就知道你在這!”
鈴鈴嚇了我一跳,她的高嗓門改不了,讓我有些頭疼。
“你怎麼知道?”我問。
她用她自以為最精明的眼神回答了我,接而發問,“想吃什麼?”
“這個點了...”我不大想走,可多看他一眼,心酸好像就多一分。看來我哥那番話也不是完全沒有在我心裡泛出漣漪。
鈴鈴眼珠一轉,二話不說拉著我上了計程車,於是才會有之後,我在海底撈動用大番心力將他的故事敘述一事。
“你今天一句話也沒和他講?”她不信我。
“你講這麼半天,都是他講的那個破故事?”她不敢相信。
“你是不是傻?”她快氣炸了。
她將菜肉下鍋,我不敢為自己的懦弱找藉口,適時選擇閉嘴,以免她聽出我的聲顫。
聲沉影寂,我沒想到,沉默才是徹底激發她的那個導火索。
“你這個蠢貨!為個男人這樣!要麼就下手!要麼就趕緊忘了,時間可以抹平一切。”她的新美甲上貼了立體的小蝴蝶,此刻劍拔弩張的拍在桌面上,蝴蝶栩栩如生,我真怕被她嚇得飛走。
她和我從前一項意見相和,這也是我們兩個投緣的根本原因。可是剛剛這句話,我卻不敢苟同。
我敢怒不敢言,故意不去看她瞪圓了的眼,用指尖在桌面畫著小圈。
“他有什麼好?”鈴鈴的話音忽然有些悲涼,一瞬恍惚,我竟有些分不清,她問的究竟是我的心上人,還是她自己的心上人。
“他什麼都好。”我回答的含糊卻堅定。這下,我徹底不知,說的究竟是自己的心上人,還是在替她回答了。
時間擱淺,鈴鈴終於垂下了睫毛。
“上次還沒好好問你,說吧,怎麼看上人家的?”
“一見鍾情。”我覺得有些肉麻說不出口,可又覺得,沒什麼比這個更貼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