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慕武的目光順著他招出去的手一起望去,便在人群當中看到了一個身上穿著皮草的女人。
聽到徐志摩對她的稱呼,以及看到她的樣貌還有身上那種雍容華貴的作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南唐北陸”民囯兩大名媛裡面的陸小曼了。
徐夫人款款地朝著兩個人站立的地方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些許佯嗔:“知道啦知道啦,不要催了。”
埋怨著自己丈夫的態度的陸小曼,走到兩個人近前的時候卻變了個臉。
她同樣笑意盈盈地和陳慕武打招呼:“陳博士,在家的時候總是能聽到志摩一次又一次地提起伱來,國內的中英文報紙上也隔三差五地就能看到有關你的新聞和訊息,今天終於見到真人了!哈——欠!”
說到最後,陸小曼伸手擋在面前,忍不住地打了個哈欠。
他們離開仩海時在行李裡面隨身攜帶的X片,在一個多月的旅行時間裡早就被她揮霍一空。
而輪船經停的各個港口城市,因為人生地不熟的緣故,根本找不到補貨的地方,所以在旅程的後半段,陸小曼的D煙癮一直都沒能得到排解。
站在身邊的徐志摩趕快給兩個人介紹:“漢臣兄,這位就是賤內小曼。”
“徐太太,你好,歡迎志摩和你來到瑞典。”
招呼打完之後,陸小曼還朝著站在離陳慕武不遠處的斯德哥爾摩火車站站長打了個招呼,而且用的還是瑞典話。
她的這個舉動,讓火車站站長愣了一愣,心說難道中囯人都這麼熱情麼?
陳慕武同樣也不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心想估計是把站在自己附近的這個洋人,當成了是瑞典國內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陳慕武在斯德哥爾摩本地林林總總地生活了也有一段的時間,而且未來的工作重心也已經從英國的劍橋大學轉移到了瑞典王子學院,所以他已經系統地學習過比較常用的瑞典語。
一是因為同樣是在歐洲,語言和英語還有德語有許多的相近之處,二是因為處在當地的語言環境當中,因而陳慕武的瑞典語水平迎來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他知道陸小曼剛剛和斯德哥爾摩火車站站長打了招呼並做了自我介紹,也知道初來乍到的她擺錯了碼頭。
不過陳慕武並沒有戳穿這個笑話,而是十分善意地轉移了話題。
“徐太太,你的瑞典語說的很不錯,難道在來瑞典之前,曾經學習過一段時間嗎?”
陳慕武真誠的誇獎,讓陸小曼有些不好意思。
她嫣嫣一笑,不過沒有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而是推出了她的丈夫:“這都是志摩要求的,他說我們來瑞典總不能一句當地話都不會說,出門在外當啞巴,所以還在仩海的時候,就特意找了瑞典語的老師,還經常帶著我去瑞典公使館裡參加酒會和活動,培養鍛鍊瑞典語水平。
“志摩的瑞典語水平比我強多了,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只是跟在他身邊胡亂地學了兩句而已。”
不愧是全中囯都很有名氣的名媛,出門在外,陸小曼還是很注意給自己丈夫長臉的。
火車上還有其他的從國內來的老師,都等著來和陳慕武打招呼,所以徐志摩夫婦不太好意思耽擱太多的時間,寒暄過後就找了個由頭,再次返回到車廂之內,去提自己從仩海帶過來的一件件行李。
徐氏夫婦離開以後,又有人和站在站臺上迎接眾人的陳慕武打起了招呼。
雖然不認識這一位,但是看到他鼻子上夾著的眼鏡,以及說起話來的四巛口音,根據大腦中的記憶,以及施汝為透過電報傳送到自己這裡的名單,陳慕武心中已經對來者是誰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郭老,從中囯國內遠道而來,您這一路上辛苦了。”
1892年出生的郭鼎堂,在文藝上面造詣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