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陳博士,是這麼回事。從前來說,我們在劍橋大學舉辦什麼學術交流活動,都會組織參與者到三一學院和卡文迪許實驗室去參觀,帶大家去切身感受一下牛頓爵士和麥克斯韋教授工作的地方。
“本來,我們這次的會議,也想按照往常的慣例,帶他們去上面提到的那兩個地方。
“可是,畢竟這次來開會的都是天文學家,而我們劍橋大學天文臺又在不久之前,提出了一個重大的天文學發現,所以就臨時把參觀的地點轉移到了這裡。
“而我這麼火急火燎地請你過來的原因,也是想讓你來當這次參觀的嘉賓。”
愛丁頓嘴裡沒具體表明的那個重大事件,就是指陳慕武發現黃帝星的這件事。
這確實是最近天文學上的一個熱點,但是在去年年底,陳慕武在諾貝爾演講當中先是提到仙女座在銀河系外,銀河系並不是宇宙的全貌,然後又指出宇宙不是靜態不變的而不斷膨脹的之後,天文學家的視線就投向了大家頭頂上更遼闊的地方。
可不管怎麼說,發現了天文學家們找了幾十年的行星X都算是一個大事。
既然都已經來到了劍橋大學,那麼總要到這顆黃帝星的發現地來參觀一下。
哥本哈根大學天文臺的臺長斯特羅姆格倫在當初陳慕武拜訪天文臺時曾經設想,如果陳慕武在那裡發現了太陽系的第十顆行星的話,自己就在望遠鏡旁邊立一塊牌子,表明是“第十顆行星發現地”,然後就讓世界各地的天文愛好者和遊客們買票參觀,從中賺取一定的費用,來貼補天文臺的開支。
他的這個設想中的前半部分雖然很遺憾沒有實現,可是後半部分卻在劍橋大學天文臺變成了現實。
愛丁頓這次真的這麼做了,只是作為一個英國紳士,他沒好意思向來自世界各地的天文學同僚們收錢。
兩人到達天文臺後,稍微休息整備了一下,就迎來了一個小型的參觀團。
陳慕武覺得這個參觀團應該都是一些來參加會議的大人物,因為他發現,陪同這些人一起來的,居然是劍橋大學的校監,阿瑟·貝爾福。
這位貝爾福勳爵也是從伊頓公學直升入劍橋大學三一學院的貴族學生,曾經在1903年到1905年擔任了三年的英國首相,在一戰中先後擔任了海軍大臣和外交大臣,然後又專任愛爾蘭事務大臣,為了鎮壓愛爾蘭獨立的運動,採取了不少血腥手段,被稱為“血腥的貝爾福”。
雖然對自己國家的愛爾蘭人很殘忍,可是貝爾福卻又很支援那些猶太人。
以他姓氏命名的《貝爾福宣言》,就是帶嚶政府表示贊同猶太人在巴勒斯坦建立國家的公開保證,也是中東地區在未來持續禍亂幾十年的源頭。
帶嚶當初簽署這份宣言,只不過是希望那些有錢的猶太人,能從經濟上支援正在和同盟國作戰的協約國而已。
被愛丁頓介紹之後,陳慕武才知道這位竟然是他第一次見到的校監大人。
不過陳慕武對此人並不感冒,因為在一戰結束後的巴黎和會上,也出現了貝爾福的身影。
對中囯人來說,貝爾福是一個反派,他為了替英國爭取到更多的利益,就開始信口雌狂,說什麼中囯為戰爭未花一先令,未死一個人。
這完全忽視了一戰戰場上的那些華人勞工們的貢獻!
等開完和會,回到英國之後,貝爾福更是卸磨殺驢,藉口華工們“妨礙地方安定”,立刻就把華工們遣送回國。
沒穿越過來時,他只是在上學時的歷史書上,曾經讀過這麼模模糊糊的幾句話,說中囯在巴黎和會上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所以外交官們拒絕在和約上簽字,以示不滿。
直到去年在巴黎參加奧運會,一直充當民囯代表團領隊的那位旅法華人、曾經在巴黎和會期間擔任過《大公報》外聘記者的謝東發,向他講述了這些國際關係上的齷齪事之後,陳慕武才切身體會到了這麼一段備受屈辱的近代史。
在愛丁頓的介紹下,陳慕武客客氣氣地和貝爾福握了握手。
然後還沒等校監大人開頭稱讚,陳慕武就有些不符禮節地直接開口說道:“貝爾福勳爵,很高興見到你!不知道同樣作為一箇中囯人的我,是不是也應該被立刻驅逐出境、遣送回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