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臺東區淺草寺。
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但是今天風和日麗,所以是個殺神的好日子。
一位身穿紅色和服,帶著笑臉面具的女子緩步行走在百年老街——仲見世商店街上,,腦袋後的高高馬尾搖搖擺擺,身姿曼妙如同抽芽的柳條。女子行走間,腳下的木屐在長達250米的街道石板上輕輕敲擊出“嗒嗒嗒”的清脆悅耳聲。
一位頭髮蓬亂,嘴中叼著根泛黃雜草的和服男子正在老熟人那裡購買“人形燒”,製作人形燒的鐵板上散發著濃濃的紅豆和麵粉味,“滋滋”作響,風一吹便飄香十里,令人垂涎三尺。
一陣令常人舒爽的清風颳過,卻給和服男子帶來了威脅的味道,還有濃郁的殺機。
和服男子頓覺不妙,如芒在背,緩緩將頭偏向街道另一頭。
帶著笑臉面具的女子依舊不急不緩地行走著,面具下是一雙充滿殺氣的凌厲眼神,懾人的目光就如同兩柄浸染無數鮮血的大刀,將整條街道一分為三,而中間的那部分只有那位正在購買人形燒的和服男子孤零零一個“人”。
“やっかいなやつが來たな(來了個麻煩的傢伙)···”和服男子吐出了嘴中的雜草,在攤販老闆驚訝的目光中一口吞掉了一整份“人形燒”。
此時,一道雷電悄無聲息地降落在和服男子身後。
“まず相手の力を試してみましょう。私は長い間體を動かしていません(讓我先來試試對方的身手吧,我可是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雷神佐助興奮地說道,“こいつは自分からドアを探してきたのです。これでは平和條令に縛られません(這傢伙可是主動找上門來的獵物,可不受和平條令的約束)。”
和服男子伸出右手,擋住了躍躍欲試的佐助,搖了搖頭,說道:“任せてください(交給我吧)。”
佐助不滿地撇了撇嘴,還想要開口繼續商量一下,和服男子的身形卻早已飄然遠去,只輕飄飄地丟下了一句話——“あなたは彼女の相手ではないです(你不是她的對手)。”
佐助頓時渾身戰慄,覺得冷汗直冒,此時才正式打量了一番那位緩步走來的笑臉面具女子,女子的背後好像有著自己無數同類的虛像,而它們無一例外都在痛苦哀嚎。
神秘女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就連神都感到恐懼!
佐助嚥了咽口水,身形化作一道雷電竄上天空,避免自己被戰鬥波及。
和服男子站在距離笑臉面具女子三米開外的地方,笑盈盈問道:“この通りを見物に來たのですか?ガイドは必要ですか(是來這條街道參觀的嗎?需不需要導遊)?”
笑臉面具女子按住掛在腰間左側的那柄漆黑太刀,嗤笑一聲,“ガイドはいらないですが、おとなしく命を私に任せてもいいです(導遊就不需要了,但是你可以乖乖把命交給我)。“
和服男子嘆息一聲,“殘念ですが、この件は相談できません(真是遺憾,那就是沒得談了)。”
剎那之間,狂風大作,將這條仲見世商店街兩側的店鋪招牌和遮陽傘等物體都胡亂吹上了天空,許多製作食物的器材也不可避免地被波及破壞,街道上的遊客更是被吹得髮絲凌亂,睜不開眼,連站都站不穩了。
狂風瞬間而起,又驟然消散,沒有人發現此時的街道上已經少了一位和服男子和一位帶著笑臉面具的女子。
···
蘇櫻和劉默兩個小傢伙今天想要稍稍放鬆一下,畢竟即使是一連遊玩個把月也是會感覺疲累的,所以便沒有去外面閒逛,而是老老實實地待在了酒店,勞逸結合才能增加工作和任務的效率。
為了顯得熱鬧些,所以房間內的電視機是開啟的,被隨意調到了一個頻道,頻道內播放的是《假面騎士ZiO》,平成系列假面騎士的完美落幕之作。
劉默則四仰八叉地躺在了酒店的柔軟大床上,欣賞著頭頂那幅百看不厭的浮世繪,記述的是日本古代平民生活的畫面,神態各異,栩栩如生,畫中的車馬等物品呼之欲出,彷彿要走出畫中一般。
思緒悄然一轉,劉默想起了前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情,想要找出點蛛絲馬跡——那個叫做傑克的恐怖分子化身為使徒對自己出手,可惜對方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給一刀劈了,沒能問出半點有關其背後偽神的事情,事後那個神秘人也神不知鬼不覺地瀟灑離去,就如徐志摩的詩句一般,“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而且那個神秘人居然能夠驅使蘇櫻的黑櫻太刀!而且看起來絲毫不費吹灰之力一般。要知道黑櫻太刀上可是有著“血契”的禁制的,外人只要在接觸的時候產生了“使用”的想法,那麼就會被強大的能量給震飛開來,可是那個神秘人就那麼輕而易舉地一刀劈了出去,成功將那個速度奇快的使徒給解決掉了,自身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劉默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一直就思考著前天發生的這麼一件事情,如同將一塊肉脯咀嚼到了食之無味的地步卻依舊在賣力咀嚼,最後思來想去就只清楚了一件事情,不是有關於那個神秘人的身份,也不是有和傑克背後那隻偽神有關的資訊,而是那個神秘人身材曼妙,穿著大紅和服,肯定是個女子,而且應該很愛笑,不然不會帶著笑臉面具。
劉默不由得笑了笑,覺得自己能夠分析出這麼“重要”的線索,真是沒白費長了顆聰明的腦瓜子。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逢山開山,遇水開水,下次再見到的時候就死纏爛打拖住那傢伙仔細問問就是了。”劉默安慰自己一句,打算中斷收穫不大的冥思苦想,白白浪費了自己不少的腦細胞。
“咚咚咚”,門邊傳來的清晰敲門聲。
“來了。”劉默回應一句,穿上酒店的拖鞋急匆匆趕去門口開門。
蘇櫻站在門口,上身穿著一件無袖牛仔外衣,內搭一件用數百顆亮晶晶小水晶組成貓咪腦袋圖案的貼身長袖T恤,下身穿著一件牛仔短褲,一雙粉紅色條紋的白底過膝長筒襪和她最鍾愛的黑色馬丁靴。
蘇櫻的秀髮披散在肩頭,臉上那排齊劉海下的神色有些悶悶不樂的。
劉默情不自禁地嚥了咽口水,壓抑下內心的躁動,今天的蘇櫻依舊如此美豔動人,光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都是一幅絕美的畫。
蘇櫻拿手指點了點房間內,輕聲問道:“我可以進去嗎?”
“當然了,怎麼啦?”劉默側過身去讓開了道路。
蘇櫻大大方方走進了劉默的酒店房間,一屁股坐在了窗邊的沙發上,強顏歡笑道:“就是想到些煩心事,想要找個人傾訴一下,你想聽嗎?”
劉默思考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順手關上了房門,說道:“當然啦,我會好好聆聽的,你儘管說,咱們本來就是生死與共的同伴,這點小事沒什麼。”
蘇櫻再度笑了笑,這一次的笑容真誠了許多。
“你還記得當初賽博坦事件,你用黑櫻太刀救了我一命吧?”蘇櫻認真地問道。
劉默面對著蘇櫻坐在柔軟的大床上,點頭如搗蒜,神色十分認真,“當然,我此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