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若頭指高階幹部,濡緣指設於屋外、房簷外的走廊,設於屋內、房簷下的走廊稱為緣側。)
東京都中央區的一套頂級宅院內。
春日的陽光鋪灑在門前,形成了一條粗長的光線。
擔任殺神組組長職位的女子邁步走入大方敞開的厚重木門,依舊見到了那位在勞心勞力、不厭其煩地進行清理打掃的花婆婆,依舊聽到了花婆婆躬下身軀後那聲恭敬至極的“主人”。
古樸牆壁之下的簇簇粉紅色芝桜依舊燦爛,而那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將“岩漿水”從高到低運送,用以計時的竹水鳥則是“滴滴噠噠”作響。
女子獨自站在庭院最前方部分的池泉園中,欣賞著中心小島上那顆屹立不倒的日本黑松,枝條開展,樹冠呈傘形,是副組長蜘蛛在自己上次生日時贈送的,今天那位名為蜘蛛的男子沒有來造訪,那麼便說明組織內沒有發生什麼棘手的問題,那麼就意味著女子能少有地得到一時半會兒的清閒。
雖然這套宅院是女子買下地皮並出資修建的,而且工人們的整個建造過程都親自盯梢,勞心費力,但是女子其實並不住在這裡,而是居住在另一套建造在附近一座山頭的宅院之中,那套宅院就顯得比較清冷和寒磣了,論規模遠遠比不上這套位於地價昂貴超過鑽石的中央區的宅院。
因為每到夜幕降臨,女子便要獨自面對一些被自己的氣味所吸引的非人的東西,不能將身邊的人扯入危險的旋渦,也不能波及到無辜的人。
此時女子的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氣味,是昨日那場天天都有的大戰所留下的。
觀賞著池泉園內的山水草木,稍稍放鬆了心情之後,女子走入了宅院的主體,來到了宅院後方設於屋外的濡緣上,從這裡可以看到宅院最後那部分的竹林,竹身挺拔不屈,竹葉青翠欲滴,還有那座人工挖鑿而成,輔以石塊圍堵邊緣的大湖,有幾隻白鵝浮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紅掌撥清波,“嘎嘎嘎”地叫著,愜意舒適,風光大好。
“咱們的兒子確實長大了。”女子喃喃自語,隨即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擔憂和焦慮,“可是為什麼會和那個組織扯上關係呢,而且那種血清不是隻有女子可以注射嗎···”
但是女子臉上的擔憂和焦慮很快便一閃而逝,因為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所以轉化為了欣慰和欣喜,“那個女孩子倒是長得挺漂亮的,不輸給我,嗯,咱們兒子的眼光和魅力還是不錯的。”
外面的風景不錯,心裡的風景更好。
女子越想越開心,轉過身去,漫步走到了自己休憩的一間屋子,屋子陳設簡單,由榻榻米鋪設而成,最前方是幾件用以收藏的日本古代鎧甲,紅色藍色黑色的都有,當初在拍賣會上女子睥睨群雄,每一件的報價都給出了一個令主辦方都無法拒絕的“天價”,令其他競拍者望而生畏,中央是一座高臺,高臺上放置著一個由上好的金絲楠木製作而成的長方形木箱,房間內還有一張小茶几和一個小木櫃。
女子走到木櫃前,從木櫃中取出了堆積如山的信件,大大小小近兩百封,還有一些隨信件一同寄來的照片。
女子小心翼翼地懷抱著信件和照片,然後一股腦放置在房間內的茶几上,不厭其煩地再度一封封翻閱檢視起來,時不時會心一笑,時不時露出慈愛神色自言自語一番,特別是在看到其中一張照片,女子笑得合不攏嘴,那是一位少年呼呼大睡在床上,穿著一件白背心和一條繡以金菊的大紅底花褲衩,四仰八叉的,嘴角還流下了口水,跟個呆子一樣,十分滑稽。
在歡聲笑語,心情愉悅時,時間過得尤其快,女子雖然吃了早餐,但覺得肚子又有些餓了,她砸吧砸吧嘴巴,站起身來,有些懷念某人做的糕點了。
女子看向窗外的藍天浮雲,好像出現了一張男性臉龐,她嘆息一聲,“咱們的兒子快十八歲了,真是好久沒吃到你做的糕點了,阿乾。”
女子轉身走向放置在房間中央 ,一堆日本古代鎧甲中的那個好似被供奉起來的金絲楠木木箱。
“有不長眼的畜生想要傷害咱們兒子,那麼它就必須死。”本名為唐燕的女子跪坐在榻榻米上,伸出白皙手掌開啟了身前的木箱,看著安安靜靜沉睡在木箱內的那件物體,思緒滿滿,眼中充滿了回憶,“好久沒有使用你了,我的老朋友,帶你出去透透氣。”
那是一柄和蘇櫻所擁有的一模一樣,刀身雕刻有櫻花紋路的漆黑太刀。
···
神戶的一間高檔私人公寓內。
一名臉白如霜的年輕男子揉揉眼醒來,柔和的陽光透過淚水的折射,令男子感覺有些刺眼。
男子輕輕推開了壓在自己腹肌上的那名渾身赤裸,依舊在熟睡的女子,站起身來,找到自己昨夜脫下後隨意亂扔的衣服褲子,將脫下的衣服褲子一件件穿了起來。
一夜的盡情纏綿,令男子身心舒暢。
溫暖的光輝傾瀉在男子修長纖細的身軀上,其雪白勝過女性的面板晶瑩透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男子的長相完全可以用“美麗”來形容,簡直不似凡間之物,是那種看一眼便會令女人無法自拔愛上的外形,“神仙下凡”,“漫畫中走出的美男子”,諸如此類的言語都無法淋漓盡致地展現男子那陰柔和陽剛並存的美感,男子的存在好像令全世界的美麗事物都自慚形穢,令日月星辰都無法匹敵,黯然失色。
“月夜君···”渾身赤條,肌膚光滑的女子喃喃自語,似乎在做著什麼美夢,所以嘴角掛著暖暖的笑意,翹起的弧度一如月夜中的銀鉤。
名為月夜見的美麗男子笑了笑,穿戴整齊後給女子輕輕蓋上了一層被單,然後將一疊日元放在女子身邊,還留下了一張親手寫就的便條,大意是“昨晚多謝你親手下廚的食物款待和身心奉獻,這套高階公寓你想什麼時候離開都可以。”
月夜見最後在胸前別好一個菱角形金針,然後來到了樓下,樓下早已首尾相連地停了五輛梅賽德斯賓士S級豪車,清一色的漆黑車身搭配銀色窗框和車標,透露著沉穩內斂而不失優雅的氣息,輪轂側邊更是雕刻有威猛的鬼頭紋路,很符合男子那妖嬈嫵媚而又危險致命的氣質。
月夜見進入了為首那輛梅賽德斯賓士S級豪車,車內已經有一名戴著白手套的司機在恭恭敬敬等候。
賓士車隊緩緩開動,暢通無阻地行駛在寬敞的馬路上,沒有任何車輛敢隨意靠近,甚至會主動讓路“示好”,他們都清楚坐在車隊內的傢伙自己萬萬惹不起,因為自己只有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