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即便說出口的話會讓人傷的體無完膚,但鄭世兢寧願文素利對她發一通脾氣。但文素利直接用無視和冷暴力對待自己,這隻會讓她覺得文素利更可怕。
“不許停下來,給我繼續收拾!”文素利一把推開鄭世兢,鄭世兢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上。凝視著文素利那一雙冷靜得不能再冷靜的眼神,她憤怒的情緒裡漸漸包裹上一層莫名的失落。
“掛什麼掛!阿姨,不許掛!都不許掛了,還有我的照片也一張都不許碰。連個招呼都不跟如今的女主人打,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呢?你是有多希望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啊。就這麼忌憚我嗎?因為忌憚,所以恨不得抹去我在這個世界上存留過的全部痕跡吧。”鄭世兢不屑的上上下下打量起文素利來,兩張女人的面孔不斷逼緊近,視線也總是能撞在一起,儘管鄭世兢的眼神裡充滿了苦澀。
文素利頭也沒抬的走向廚房,鄭世兢一把抓住她的手。
“恬不知恥!”
“一定是這樣。”
“自作多情了不要臉的女人。你看他們做的多認真啊,這就是你和我之間的差距,我想戶籍的力量已經替代了所有回答了,不是嗎?”文素利一臉冷漠的看著鄭世兢。
“不是的,你只是掛在顧氏,所以他們沒有辦法反駁你。況且不就是破戶籍,我連兒子都生了,還愁拿不到嗎?走著瞧吧,顧會長有多喜愛我的兒子,而你這個曾經的正妻不用嘚瑟多久,只要顧凱麟有一口氣在,我們北辰就沒有輸。所以最好收起你們作威作福的嘴臉,小心到頭來讓你們抱頭哭泣。”
“是嗎?顧會長要是真的在意你兒子,我這文夫人的位置早就坐不住了,還有我在清逸晉升的時候,你的丈夫或者準確的說是你的男朋友,他出了很大的力呢。”
“是嗎?但那也只是同情,是同情而已。你別忘了現在我的身後是顧凱麟、再不濟還有顧北辰。而你只有一個顧北溟。”
文素利衝著自作主張的鄭世兢大喊了一聲。“夠了,清醒一下吧。還有一個清逸的文校長呢。” 文素利儘可能淡定的回答道。
文素利說的話全都在鄭世兢預料之中。
“沒錯是還有一個文校長,一個女人沒有家庭,沒有親人,沒有愛人,又談不上有朋友,除了事業在這世上再無牽掛的,我很想知道這就是你眼中成功的定義嗎?不論怎麼拼命工作,但還是好好養身體吧。別等到您再次高升的時候拖著一副行將就木的身體。我再不濟,後退一步還有我愛的人,而你,身後可就空無一人了。所以請無論如何不要感覺疲憊,更不要倒下。”
“啊!”文素利忍無可忍,她一個耳光甩在鄭世兢的臉上。鄭世兢急忙別過臉卻還是沒有躲過這一劫。
鄭世兢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委屈的看重文素利。
”說句心裡話,跟你聊天總是像跟一個長不大的高中生理論,拜託讓自己快點長大吧,好嗎?否則我都覺得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你以為霸佔別人家一個主臥就能搖身一變成為夫人了?只要我不放棄,就沒有人能撼動我本來的地位。和顧凱麟在一起時我是顧氏集團的夫人,清逸的教導主任。現在的我是清逸校長,其次是你男友的前妻。至於你,你應該知道學生和校長之間的差距可不是幾個證書就能敲定的。捱打了是吧,試問天底下哪有學生沒捱過打呢。就像你一直說的那樣忍忍就好了,怎麼辦寄人籬下的傢伙除了忍也沒有別的通路。“文素利紅光滿面的臉,就連皺紋都帶著鄙視的意味。
“文素利!?“鄭世兢苦笑著輕輕點了點頭。”我不跟你念叨往日的恩怨。今天,今天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知不知道不能隨便讓外人進顧氏是會長的意思。難道你現在就連會長的面子都不給了嗎?你也太狂妄了吧。”
保姆一臉慌張的做著手頭的活計。文素利和鄭世兢仍在廚房裡吵著架。
“當然不會忘記,就因為有個名位不正的女人寄居在別人家二十年不走,所以我這個真正的夫人就連看兒子也只能偷偷溜進來,後來我終於可以打著家訪的名義光明正大的踏進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你可知道我是什麼心情?不是狂妄自大,也不是校長當得舒服到飄,只是怨恨太深就想用我的得勢讓你們心裡添點堵。不過,我和你都是中年人,一輩子過來也只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我現在倒是在想如果尚愛一家知道了你的存在,一定會對你的北辰更感興趣吧。十八線野模是怎樣逆襲成豪門養在家裡的女人的,還有,一個重視血統的人家為何會為了一個女人拋棄與自己旗鼓相當的夫人。看來你的風頭終究是要壓我一頭啊。”
“你說什麼?尚愛,就是我兒子班裡的同學。”鄭世兢嚇僵在原地,她的眼睛如洋娃娃般快速而僵硬的眨了眨。
“沒錯還算識相,就是銳鋒集團的美淑律師和檢查官尚宸的女兒尚愛。也是你兒子小學和大學的同學兼同桌,她們一家這次正是為了你的兒子顧北辰而來的。”
“她們為什麼突然要來家裡呢?還有這件事我們北辰知道嗎?是經過會長同意的吧,會長要為我的兒子聯姻嗎?哎呦,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點說。”
“會長當然早就知道了,而且作為一個妾生的兒子,人家尚愛半點嫌棄的意思都沒有,還用他顧北辰同意什麼?那丫頭可是你兒子人生的保險呢。至於你,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主人的決定難道還要過問你的意思?這也有點太本末倒置了吧。”
“你說我什麼我都不跟你計較,但什麼叫不嫌棄我兒子的出身?我兒子可是很優秀的孩子,怎麼說他也是顧凱麟的親生兒子,顧北溟的弟弟。”鄭世兢強忍怒火,冷靜從容的辯解道。看著自戀的鄭世兢,文素利差點噴了她一臉的口水。正在這時,保姆小麗拿著文素利的照片,淡定的攔在了怒吼的鄭世兢和文素利面前。
“大姐,你快跟我說說會長是怎麼跟你說的,還有尚愛他們家背景怎麼樣,在富豪榜單上排多少名,他們家在律師領域是能叫出名字的嗎?那尚愛她好相處吧,她的家人呢都還能融洽吧。”
與情緒激動的鄭世兢不同,文素利看起來很從容。“難道你的眼睛裡就只有這些嗎?膚淺的東西。這麼基本的問題怎麼不問顧北辰,他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
“別讓人乾著急,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倒是說清楚點!難道只是那個孩子的想法嗎?大學生了總不會是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吧。“
“顧北辰難道什麼都沒跟你說嗎?”
“反正就是。”
鄭世兢把說出口的半句話又咽了下去。
”總之,不論是哪一方先動感情,這都太好了,會長是準備安排訂婚嗎?做同學這麼久直接結婚了也好,而且清逸是有名的貴族學校,就算再差也不會虧待我們北辰的。”
“看來北辰真是什麼都沒有跟你說,剛剛不是說孩子很優秀嗎?的確如此呢,在德國混了幾年,又回到我身邊深造幾年確實長進不少,至少學會把自己無知的媽當成隱形人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你這真是理糙話不糙。”
鄭世兢別過臉,一時無言以對,剛剛乾完活計的保姆在一旁看著,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怎麼說到心坎裡了,不是最喜歡隔著鍋臺上炕,蹬鼻子上臉的嗎!拿出你勾引顧凱麟的派頭,繼續說啊。”
“我兒子從前學業很忙,現在工作很忙。至於為何要這樣辛苦,難道不是你們母子搞的鬼嗎?”鄭世兢的五官因為羞恥和憤怒扭曲在一起,眼看著文素利不會鬆口,忍無可忍的鄭世兢真是半點也不想忍了。但面對字字珠璣的文素利,她除了溢滿眼眶的憤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來是拿我沒轍了。”
“剛剛不是大言不慚的裝女主人嗎?可是這樣的好訊息怎麼應該是我來告訴你的呢?果然在這個顧氏還真是沒人當你是女主人,就連自己的兒子還有領你回家的男人都當你是隱形人了。所以剛剛掂過自己斤兩的你,以後就不要冒充夫人吧,以你的資質怕是擔當不起一家主母的職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