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得手,對方不會給半點機會。
左啟明再次飛身而上,劍鋒鎖死厲寒生要害。
許不令眼睜睜看著左啟明一劍得手,只隔著一道院門卻難以馳援,眼神暴怒,提劍直刺對沖而來的左清秋。
半面佛帶著猖狂大笑,撞爛院牆,銅頭禪杖再次掃向許不令身側。
忽然變成三打二,厲寒生被偷襲兩次身負重傷,局面在頃刻間急轉直下。
厲寒生以長槊逼開左啟明後,不顧後背強行衝向左清秋,對許不令怒聲道:
“走。”
厲寒生遭受重創,被三名宗師合圍根本跑不掉,這一身‘走’,是讓許不令走,他來牽制。
話語沒有絲毫猶豫,不帶半點感情,就好似捨棄的不是自己的命。
也可能從髮妻橫死那天起,厲寒生就已經死了,活在世上,只是為了贖罪而已。
這一聲走,既可完成滅宋氏的心願,又能補償此生再不敢面對的女兒,這就夠了。
只是,許不令不喜歡這種悲情戲碼。
在這世上,能當面殺他身邊人的,還沒生出來!
“你一邊去。”
許不令怒髮衝冠,近乎咆哮似得說出這句話,手中劍鋒不帶絲毫保留,一記‘撼山’就送到了左清秋面前。
龍吟般的劍鳴響徹雪夜,雖然不及祝六那般出神入化,但蘊含的力道卻比祝六誇張太多。
左清秋才智超絕,對許不令的天賦早有預判,見其和祝六在一起,便猜測許不令學過這一招,在許不令近身時,已經交差雙鐧格擋。
但左清秋預判了許不令的天資,卻還是小瞧了許不令的力量有多恐怖。
劍鋒太快,數十年未曾展露鋒芒的寶劍‘湛盧’,一瞬間震落了劍刃銘文中的些許汙跡,劍尖刺在了寒鐵雙鐧之上。
雪亮劍刃不見絲毫彎曲,不帶半點停留,繼續往前。
左清秋交叉的雙鐧,肉眼可見地被壓向胸腹,直至撞在了胸口,即便劍刃沒能穿透鐵鐧,這蠻狠力道,依舊傾斜在了左清秋身上。
嘭——
左清秋身上的錦袍炸裂,露出後背古銅色的矯健肌肉,繼而身體被雙鐧撞出去,往後橫飛撞入靈堂,直至破開了靈堂的牆壁。
厲寒生急衝馳援,瞧見著驚世駭俗的一幕,著實給驚了下。
發現女婿有點誇張,自己好像不用死了,當即放棄解圍,反手就是一記回馬槍,掃向殺過來的左啟明。
許不令擊退左清秋,身體也被銅頭禪杖砸中,他僅以左臂格擋,身體被砸得往右側橫飛,但這顯然不是什麼大問題。
許不令未等左清秋從靈堂裡折返,在空中翻身一圈兒,雙腳已經踩在了右側的圍牆上,全力猛踏,震塌了磚石圍牆,身形如利劍逼向堪堪抬起禪杖的半面佛。
“給我死!”
許不令眼神近乎猙獰,光從神色來看,比半面佛更像個武瘋子。
半面佛用數十斤重的銅頭禪杖,想要輕靈如風顯然不可能,瞧見許不令眨眼便折返,眼中明顯露出幾分驚愕。
但武夫一道,年齡大可能會影響爆發力,反應和對武道的見解卻不會受絲毫影響,特別是走內家功夫的宗師。
就和賈公公一樣,只會越老越妖,越老越妖。
左啟明是內家巔峰人物,曾任北齊國師,從來不缺對全域性的掌控力,此戰從頭到尾的各種變數都算在心裡,並做出了完美的應對之法。
在左清秋被擊飛的同時,左啟明便放棄了對厲寒生的追殺,身形躍起撲向許不令,順帶躲過了厲寒生掃回來的回馬槍。
半面佛甘願為北齊買賣,便是因為被左啟明打服了,對左啟明非常地信任。眼見避不開許不令乾脆不躲了,直接往前一步用胸口去接許不令的劍刃。
許不令的劍只要穿過去,百分百被半面佛用肉身卡住,無力回防左啟明。
以命換命的事情,許不令顯然不會做。在劍刃觸碰到袈裟之前,便擰轉劍鋒,掃向了襲來的左啟明。
單論劍術,許不令自然不如左啟明,劍鋒被左啟明輕易挑開。
但許不令也沒打算和一個劍道行家拼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