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籬南卻神色平靜,因問道:“弋空可曾說過?”雖是詢問,語氣之中,卻透露著肯定意味。
繞是被他這般一提,我便細細回憶,卻搜尋不出結果。想來,弋空從未明確說過那句話,可其平日言談舉止,怎能不叫人誤會。轉念一想:所愛所思,到底是藏不住,他人對自己好與否難道會不自知?既是認定了一個人,便要相信,少些懷疑才好。
思於此,我不欲與籬南再做糾葛,言說道:“今夜多謝仙君,這方便先告退了。”不再多言。
“小莞兒,有情恰似無情,老夫但願你,永遠不明這個道理。”臨了,身後籬南意味深長,語氣沉穩。
不在話下。
夜闌風靜,餘星直墜;天曉霧濃,碧水長流。離開籬南住處後,我獨自行走於這天宮中,此時已是闌盡之時,偶爾會碰見幾個神仙仙姑。
然,腦海中,不斷浮現著籬南所言。雖表面鎮定,不起波瀾,實則內心早已泛起陣陣漣漪。‘有情恰似無情’,此話何解,或是說,我不願相信。
“你昨晚到何處去了,一陣好找。
前幾日方告誡不可亂跑,如今倒是在外留宿,膽子越發不小啊。”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向前看去,弋空
正疾步走來,臉色難看。站在我面前,肅肅如松下,一派威嚴。
其上,本就因籬南所言鬱悶不已,心下焦慮,現而見到弋空,更是傷感,欲將所有心事一吐為快。思及此,我鼻頭猛然一酸,不住抽搐起來,淚水順著指縫無聲流下。
“你,為何泣淚?”
因蒙著臉,不知弋空此時是何神情,轉而又聽到:“定是受人欺負!是誰,莫不是齊錚?當日便不留情面,傷人一劍,且莫怕,我這就收拾他去。”
弋空說著便要動身,我自是一把攔住,哽咽道:“可莫衝動,無人傷我。”
情感之中,若一方給不了安全感,如何讓另一方心安。有的,只是患得患失,無所適從。多害怕,這一切僅是自己黃粱一夢,自作多情。
“弋空,你對我,可有情意?”已是記不清第幾次這般尋問,但若無一明確答覆,始終無法安定。
“自是有的。”弋空所答,不假思索,毫不猶豫。
不成想憂心已久的疑慮,此時輕而易舉便得到回答,聽此言,我立馬收住了情緒,忍不住憨笑一聲。
見這模樣,弋空亦笑道:“竟為這事,女兒家的淚水怕是太不值錢。我只當是齊錚那毛小子又肆意妄為,不分皂白。”
白露初散,司晨星官已然啼曉,我與弋空一左一右走著,此時自是歡喜。哪想得:山月不知心裡事,水風空落眼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