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南北被阿修羅法相覆蓋,全身漆黑紋路遊走。
神魂殺法,這是一種對靈魂力量的運用,只是通常超凡者不會刻意去學習和掌握。
這需要觀想一個形象,以觀想物件為媒介引匯出自身的靈魂力。
如果有人觀想了關公,那麼在神魂戰場裡就可以召喚關羽附體。
聽著很厲害,但通常不會有人花時間在這上面。
尋常超凡者,即便只是三階超凡,在靈魂完整的情況下,完全能夠抗拒四階超凡的神魂殺法。
若非白榆的靈魂早有破裂,也不會被他如此輕易便入侵。
白榆說:“即便你付出巨大代價贏了我,也應付不了接下來的太伶仃或者蘇若離、道門聖子。”
“我知道,所以我儘量不會損傷自身。”
任南北的靈魂完整,但白榆的靈魂上的數道傷口仍然十分清晰可見,眉心一處最為猙獰。
白榆伸出手摸了摸眉心的空洞處:“是因為我的靈魂受損,才讓你覺得有機可乘?”
“是想說我卑劣麼?”
“不,打蛇打七寸,罵人要揭短,瞄準我的弱點來,恰恰也證明……伱拿我已經束手無策了。”
白榆一攤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認輸?”
任南北望著靈魂遍佈傷痕卻仍然淡然的白榆:“明明沒有勝算,還要堅持到最後一刻,就這麼捨不得千辛萬苦得來的一身榮膺?”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白榆淡淡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勝利如此的執著。”
任南北信步往前,修羅法相逐漸融入軀殼,一步步強化和壯大他的神魂。
“我執著的,並非勝利。”
“我只是要打破身軀上的這道禁錮。”
他撕開靈魂的外殼,露出自己脖子上和身軀上的一道道金色圓環。
“看到了麼,這就是我身上的聖道桎梏……西陵王為護佑聖人世家,要斷我聖道五十年,難道我真的還要再等五十年?”
“就算等了五十年時間,我也未必還有心氣封聖,其他封聖未必不會從中作梗。”
金色的圓環嵌入了他的靈魂。
此時的任南北手腳都被無形的鎖鏈束縛著,即便身負修羅相,也掙脫不開來自聖道的鎮壓。
“所以你要去中湖,見一見那位?”
“我不是你,沒有獨自闖入中湖的本事。”任南北道:“神試是我唯一的機會。”
這句話倒是讓白榆想起了過去和中湖那位交談時,她說過的話。
——他們每一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且有著屬於自己的目標和必須達成的夢想,夢想可以翻譯成野心,權謀是通往它的捷徑。
“……而你的野心,就是打破桎梏,早日封聖。”
右手扯住脖子上的枷鎖,任南北流露出戾氣和憤懣,但語氣越發冷靜和嚴苛酷烈。
“人活一世,就是在世間行走,留下痕跡,只不過太多的痕跡淺薄,人過了無痕,走過的水面會復原,踏過的山路會被山風整理,踩過的雪地也會被積雪填平。”
“我也是一樣,百年後一具枯骨,終究被人遺忘。”
“但我手中之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