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並不能理解到此時任南北是什麼樣的情緒和想法。
他兩世為人。
上輩子說到底是個普通人,早已磨平了所謂桀驁。
身懷異能卻活的小心翼翼,似他這般人註定不會具有傲視天下的氣魄,即便有……那也只是偶爾裝逼癮犯了,和喝酒上頭差不多,睡醒後就恨不得回到過去給自己一逼鬥。
作為穿越者,他並不能理解大夏人對名聲近乎狂熱的追求。
他往前一步:“三招已過,繼續打下去,我們未必誰贏誰輸,但我覺得自己能撐得太久。”
任南北握著斬草刀,平舉起來,至肩膀等高。
斬草刀沒有對外釋放刀氣,而是在不斷的吸收著天地之間的靈氣,好似在餐風飲露。
他低聲說:“我的氣力已經損耗的差不多了,繼續下去,也揮舞不動這把斬草刀。”
它的威能巨大,同樣消耗也是巨大。
任南北不是真的無法揮動,而是繼續揮動它也沒有意義。
他緩緩道:“若是可以,我也很想灑脫的就此認輸,但很可惜,我似是做不到這般爽利。”
“我不能輸,亦不可輸。”
“所以,休要責怪我卑劣。”
低聲一嘆,任南北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拋下了斬草刀,凝視著白榆,緩緩念道:“修、羅、法、相!”
阿修羅,六臂法相,顯化。
阿修羅法相是來自天竺的一種秘法。
六臂法相最為常見,可同時操控六種不同型別的兵器。
但此時的修羅法相併不同,任南北沒有長出三頭六臂,顯化的阿修羅法相凝固於他的背後,好似一尊雕塑般,似有卻無。
白榆和任南北對上了眼神。
那一刻他察覺到了和之前無比相似的危險。
恰如在龍脈界中,被羅睺以計都箭對準的時候……!
白榆意識到了任南北要做什麼,他有心勸阻對方。
但話音未落,阿修羅法相已經六臂齊齊一動。
咚——!
鼓聲震盪。
白榆瞥見任南北的軀殼中飛出一抹殘光,直接撞向了他的眉心。
阿修羅法相強行闖入了他的識海中。
白榆受損的靈魂本就有一道缺口,此時更是被強行崩裂了一些。
他的神色稍稍一蒼白。
將意識深入靈魂深處。
揹負著阿修羅法相的任南北已經站在那裡等待。
“神魂相殺。”白榆鎮定的說:“沒想到你還保留了這種專攻靈魂的神通。”
“我的本意是用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