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著隔音地毯的樓道里,燈光忽明忽滅,蕭熠聞聲頓住腳步,轉過身對上了褚尉那自信的眼神。
褚尉把手插進運動上衣的口袋,順勢往身後的牆壁上一倚,一副吊兒郎當又不屑的姿態。
五年前,蕭熠就插在江綰和中間,不過那個時候,他對江綰的感情更多的只是控制慾在作祟,他極度的想要透過打擊蕭熠來滿足自己的勝負欲,藉此來告誡江綰,那個時候,他從沒有好好審視過自己對江綰的感情,以及,蕭熠對江綰的感情。
直到從他的世界離開,無助感和空虛感鋪天蓋地的朝他襲來,他才明白江綰在他的心中,其實一直佔著無比重要的位置,只是一直以來,他都忽略了。
他一直對自己都抱有信心,只是當他知道蕭熠在暗中幫了江綰五年時,心底竟然有一絲的慌張,這種慌張不僅僅來源於蕭熠,還源於江綰。
如果不是喜歡她喜歡到了骨子裡,蕭熠不可能六年了一直默默守在江綰身邊,也不可能放下國內的公司追來法國。
對他來說,蕭熠無疑是他和江綰感情路上的一大障礙。
“褚總做總裁做習慣了,這麼喜歡命令別人?”蕭熠眼角蘊著淡淡的笑,他甚至很開心自己引起來褚尉的恐慌感。
因為褚尉的這個表現,很明顯有些慌張。
“呵呵,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蕭大公子是有喜歡和別人耗時間的癖好嗎?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事,還是想要‘放手一搏’?”褚尉也不甘示弱,輕笑一聲反問道。
蕭熠聞聲嗤笑,其實很大程度上他也不知道,或者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這種變態的‘執著’,他可以接受江綰不愛他,但接受不了江綰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理由很簡單,因為我可以給她想要的生活,而你,只會傷害她,卻沒能力保護。”蕭熠開口,他的針對性很明顯,五年前的褚尉,讓江綰幾乎掉入了人生谷底,五年後,他再次出現,依舊不能好好的保護她。
就像今天晚上這樣,讓她跟著擔驚受怕。
蕭熠瞥了一眼褚尉手臂上的繃帶,將自己的意思準確無誤的傳遞給了他。
“江綰不可能會和你在一起,你又何必費心思呢。”褚尉直起身子,臉色驟然間變得有些嚴肅,面無表情的臉上彷彿結了一層冰霜,和剛才吊兒郎當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綰綰不是你我兩個人的物品,我們沒資格替她做決定,當然你也沒資格讓我退出……”蕭熠抬眸對上他凌厲的眼神,沒被褚尉的氣勢干擾到分毫。
難道感情不就是這樣嗎?哪有那麼容易輕鬆做出選擇?
“你……”褚尉氣的牙根癢癢,蕭熠可能是之前做醫生留下的後遺症,自己有一套給自己洗腦的說辭,兩個人的對話,誰也沒佔到半分便宜。
“蕭熠,你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二人之間的硝煙剛剛有消散的趨勢,弗蘭克就一臉著急的從電梯口跑了過來。
弗蘭克在公司開會剛回來,還沒走到私人辦公室,就被助理告知了酒店樓下聚集了一群人,蕭熠去警察局之前通知過弗蘭克,致使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蕭熠。他正要下去檢視,不想在樓道里,又剛好遇見了他。
“酒店樓下聚集了一堆人在鬧事。”弗蘭克理了理西裝外套,將助理說的情況如數告訴了蕭熠。
兩個人幾乎同時想到了今晚遇到的那群小混混。
“難道是他們?”褚尉睨了蕭熠一眼,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另一邊,江綰一回到房間,就把米色的大衣脫了下來,袖口上沾染的血漬,已經結成了塊狀,顏色看起來深了不少。
目光觸及到大片的血漬,想起今晚發生的事,江綰還心有餘悸。
她甩了甩亂糟糟的頭髮,將滿身的戾氣甩開,回到書房將設計稿在桌上攤了開,黑色的線條在畫稿上跳動著,看起來有些雜亂。
而出發去塞納河橋之前,褚尉所說的靈感,也在一瞬的存在之後,被小混混們給嚇得煙消雲散了。
“星耀第三代首席設計師緹娜,好像就出生在塞納河大橋旁邊的一個小鎮……”筆尖在畫稿上摩擦著,發出嘶嘶的聲響,江綰沉了沉水晶般耀著光的眸子,突然想到了星耀設計歷史博物館的牆上,筆者對皇室婚紗禮服之母——緹娜,所做的簡短的介紹。
思路在一瞬間變得清晰,江綰面前好像開啟了一個新的世界,她突然想到了這款主打的婚紗禮服,應該以何種主題來進行設計,既能吸引當下人的眼球,又能致敬星耀歷代的首席設計師。
江綰的唇角輕輕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筆尖輕觸設計稿,畫出了一筆流暢的線條。
“砰砰砰!”
“首席,你在房間嗎,酒店樓下好像有一群人……”酒店的隔音效果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江綰一筆未定,便被拍門聲和悶悶的聲音打斷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