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平和泰然,“沒能來得及通知伯父和其他長輩。”
“這都是小事,你沒事就好,你失蹤的這幾日,你奶奶心都碎了。”
容泰嘆了口氣,往樓上指了下,“你爺爺更是氣到肺炸,老人家說了,你回來後,叫你上樓去說。”
容泰一直比較欣賞容遲淵。
當初容家交到他手裡,是一副四面楚歌的危急狀況。
是他轉劣勢為優勢,一步一個腳印再次帶容氏登頂。
如今他們享受的人上人生活,多半是容遲淵拼來的。
所以掌心落在他肩頭,用力握了下,多嘴勸了句:“不管和爺爺說到什麼,他一上了年紀,二在容家的地位德高望重,你作為晚輩,不要動氣,聽到沒有?”
容遲淵腳步頓了下,墨眸蒙著一層叫人捉摸不透的情緒,頷首:“多謝伯父提點,我明白。”
來到二樓推門進去,床上一方躺著的銀發老人。
藥味濃烈,還時不時傳來劇烈咳嗽,那是容奶奶。
有段時間不見,這小太婆已不似從前那樣活潑。
容時政在y國入獄,加上容遲淵的事,雙重壓垮了她的身體。
長期跟隨她的老傭人見到容遲淵,眼神一驚,連忙低聲說:“老夫人,您孫子回來了!”
容奶奶呼吸抽了下,睜開深邃疲倦的眼皮,濁光的視線看向容遲淵。
木訥了那麼幾秒,薄唇輕輕蠕動:“遲淵……是遲淵啊?我是活著還是在天堂啊?看到我孫兒了啊——”
容遲淵走過去,輕輕握住老人家的手背:“奶奶,我沒事。”
老人家眼淚一下沁出來。
大概是想起身抱他,掙紮幾下都沒能坐起來。
她枯木般的掌心握著容遲淵的手,狠狠拍了兩下。
那力道哪裡是拍打,知曉他還重傷纏身,最多就輕撫了兩下,流著淚嗔罵:“擔心死我,沒事了也不告訴奶奶!想早點送我歸西,是不是啊?!”
男人斂著眉眼,每一根發絲都是柔軟乖順:“嗯,是我錯了。”
老人家緊緊握著他的手,見他眼底雖是笑著。
細看,墨眸深處都是淡淡的哀傷。
她心疼,又揪心。
轉念去想,栽在女人手裡,險些喪命,是他從小到大頭一回。
身體都是刀刀見血的疤痕,更何況是心上呢。
老太太一嘆,握著他的手想說什麼,一道緩沉的輪椅聲從裡屋傳來。
容遲淵自知那是誰,淡淡斂眉,將奶奶手掌放回被中。
逐漸挺拔了俊朗的身形,轉頭望向那浮現在黑暗中的滄桑面孔:“爺爺。”
容偉洲今年八十五,容家上一代主導者。
離群索居多年,也只在容遲淵接管容氏時,容偉洲出面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