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穆堯何時怕過什麼?
但握杯時手指的顫慄,卻是無法忽視。
競談會結束後,負責人表示會在三日內出結果。
雖是如此說,人人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場容氏與穆家的較量,其餘都是陪跑罷了。
甚至有人開始押寶,賭哪家能勝出。
容遲淵被推出了酒店前,秦淮已將一件厚度的羊絨大衣攏在他身上。
但出了酒店,依舊是被那寒冽的冷風侵襲身子,他輕輕咳了兩聲,唇側泛白。
身體也已到極限了。
秦淮見他那副受罪模樣,嘆口氣,麻利將他推上賓利。
賓利上候著一名醫護人員,是擔心他這副傷軀有任何突發狀況,及時提供救治的。
秦淮接了電話,臉色沉沉回來:“容總,容氏那邊長輩知道您平安,通知您結束後,回家一趟,有話跟您談。”
他攏著疲憊的眼神,臉龐黯淡在一格格的光影交錯中,“嗯”了聲。
秦淮的思緒,憶起一個星期以前。
若不是容總在去救江小姐前,就提前安排了救援船隻,跟隨穆家的輪渡,只怕這一次是難逃一劫。
但趙田靜就沒那麼幸運,直至今日,一點風聲都無。
江小姐那邊……
至此誰也不敢提起這個名字。
這是容遲淵出院後,第一回和容家正式吃飯。
想必,那群容姓的親戚們,難免要提到江鹿的處置。
秦淮不免暗暗揪心又是擔憂。
車子停在容家老宅門口,一圈漆黑各式的車停在門口,壓迫感十足。
裡屋上下三層都亮著燈,交談聲淺淺。
容遲淵倒是坦然,闊步走到石階上,推門走進去時,所有聲音都滅了。
樓上樓下的長輩近親,紛紛朝他看了過來。
大概是都以為他死了,此刻卻好端端出現在眼前,個個都是驚異又複雜的神情。
“遲淵啊。”眼前走來一人,是容泰,容時政的長兄。
除了容遲淵一家,與容爺爺以外,就屬容泰大伯所持容氏股份最多。
容泰上前檢視容遲淵的情況,見他蒼白削瘦了些,淡淡一嘆:
“你這孩子,真是不會照顧自己,出那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們,若不是今天得到訊息,你出席了濱海區的競談會,我們真都以為……”
容遲淵白帕淡淡拭著額角的汗,肩膀槍傷加上之前胸口的刀傷,扯得他肌肉劇痛。
“我也是昨日才能勉強動彈,今天下床,海濱區的專案,對容氏事關重大,就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