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的馬車放下四面簾子,離開桃花庵不遠。她便坐了起來,宇文赫面上帶著淺淡微笑,看上去與素日裡的他並無不同,可在無意間聽見那幾句不該聽的話之後,蕭如月卻是越發覺得,他的笑容裡,有不可說的秘密。
蕭如月醞釀了許久,終於開口道:“宇文赫,你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說什麼?”宇文赫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怎麼了?是不是太熱了?下面鋪的軟墊子確實厚了些,不過也是形勢需要。”
蕭如月心裡劃過一絲鈍痛。
如果,她聽見的那些話不是夢中所見所聞,那便是宇文赫不可說的秘聞。他,絕不會輕易就對她說吧。
“唐神醫來過桃花庵了?”她又試探著問道。
宇文赫微微一愣,“沒有。他正和你的雅音姐姐忙著研究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姚梓妍,怕是抽不開身過來這一趟的。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問他?”
蕭如月一臉無辜地搖搖頭,“也沒什麼,今日一大早,我迷迷糊糊醒來,好似聽見你與唐神醫在說話。大抵是做夢而已。”
宇文赫眉頭糾結起一個怪異的形狀,“你是說,你做夢還夢見了唐敬之?”
話裡頭酸味十足,簡直是打翻了醋罈子。
蕭如月咬了咬下唇,“沒……大概是我半醒半睡間,聽見你在與人對話,就下意識地覺得……是唐先生……”
“畢竟,我總覺得,唐先生他對你……咳咳,目的不純。”
等她支支吾吾說完了這話,宇文赫只餘下哭笑不得。
“什麼叫做唐敬之對朕目的不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某君上:唐敬之目的不純針對的,只有梁丘雅音。
皇后娘娘一本正經曰:嗯,我明白。
某君上:……
簡直越抹越黑。
……
百無聊賴的說話聲中,馬車漸行漸遠,桃花庵已被遠遠甩在後頭。
蕭如月臥倒在宇文赫的膝頭,閉目聽風吟。
宇文赫,既然你不說,我不便不問。
至少,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我不問。
因為,我們這輩子是說好了要一起走的。倘若你時間不多了,我也絕不會一人在這世間獨活。
我不愛這大千世界,我只愛你啊。
昨日葉貴妃在桃花庵中謀害皇后娘娘一事,此時已傳得滿城皆知。
昨個兒夜裡,羽林衛更是連夜包圍了韃靼人的驛館,韃靼特使馮女醫趁亂襲擊了羽林衛後逃走,羽林衛更是在韃靼人的驛館之中,搜查出了許多毒蟲蛇蟻,毒蛇、蜘蛛、蠍子、蜈蚣、蟾蜍等各式毒物竟然樣樣俱全,駭人聽聞。去封鎖驛館的羽林衛還險些被毒物蟄咬,幸好有宮中御醫及時趕到,灑了驅蟲藥粉,才讓眾人全身而退。
尋常人何以豢養如此之多的毒物,分明是圖謀不軌。
於是,坊間百姓紛紛傳言,葉貴妃刺殺皇后娘娘不但是出於個人的嫉妒,更是為了謀害皇嗣,想要令大夏江山後繼無人,好讓韃靼鐵騎趁機入侵這片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