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覺得今天方初很奇怪,只為嚴家說話,一點不為郭家考慮。梅氏在社交圈公然踩踏郭家,這行為太過分,他都不說。他不像是勸她,倒像在撩撥她,惹得她火冒冒的。
她本來懷孕脾氣就比平常嬌氣,這時更惱。
她撅著嘴,也不吃核桃了,也不理方初了。
方初見她生氣,忙奉承道:“是。自打皇上在太皇太后壽宴上說‘郭家後繼有人了,又出一個郭織女’,便有許多人盯上了巧兒。可是清啞,要我說,還是嚴家好,和郭家門當戶對……”
清啞做了個置氣的動作:用兩根食指塞住耳朵,眼望著方初,那意思是“我不聽。你敢再說?!”
方初果斷閉嘴,不說了。
外面,梅氏脊背冒冷汗。
皇上在皇宮誇讚郭巧兒?
這事她不知道啊!
她求助地看向嚴氏。
嚴氏便後退兩步,朝紫竹瞅了一眼。
紫竹忙高聲回道:“大爺,大奶奶,太太和嚴家大奶奶來了。”
裡面安靜半響,方初和清啞才接了出來。
嚴氏和梅氏進去,彼此寒暄坐下,清啞就命紫竹泡茶。
等茶來,她親自捧了一盞給嚴氏,紫竹則奉給梅氏。
嚴氏拉著清啞,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方初和梅氏客氣幾句,就避開去了另外的屋子。
他外面還有事忙,在家盤桓不去,完全是為了幫清啞收拾梅氏,此事未見結果,清啞心情不晴朗,他當然不能走了。
梅氏見清啞的次數,能數的過來。在這有限的幾次裡,清啞一直給她很安靜的印象。眼下,她卻覺得清啞不說話不是因為安靜,而是因為生氣,所以故意冷淡她、不想搭理她。
梅氏在心裡暗罵,面上卻不得不主動下氣。
她笑道:“姑媽對錶弟妹真體貼,親閨女也莫過如此了。也就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說是世家大族,規矩還是比不上那些豪門權貴大。若是那樣人家,懷孕的媳婦還要去長輩面前立規矩,哪能這樣輕鬆呢。”
這是暗示清啞:玄武王府可沒那麼好。
清啞對嚴氏感激地微笑,這婆婆,她很滿意。
儘管彼此也有過嫌隙,總體來說,她很滿意。
人要知足,婆婆和親孃還是不同的,不可奢望。
她看著梅氏道:“豪門權貴也有不同的,玄武王府就很好。靖安大長公主為人也親切隨和。”
梅氏笑容一僵。
她沒機會去玄武王府,更不認得靖安大長公主。
因氣惱地想,還不是靠著方家才認得這些權貴!
她眼珠一轉,對嚴氏笑道:“這世上的姻緣真是想不到的,王姑娘居然給姑媽做了兒媳。當初,我才見她時,還以為她那貔貅是暮陽的。誰知弄錯了,暮陽的貔貅被巧兒得了。這也是他們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