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一首新歌的苗麗鳳,馬上火急火燎地出門去了,連晚飯也沒來得及吃。
讓放學剛進門的馮海洋和大女兒馮瀟瀟,一臉的疑問。
馮瀟瀟比妹妹瑩瑩大三歲,今年已經上了初中,是距離家比較遠的一所名校。
這閨女雖然在樂理上的學習不怎麼見成效,但學校裡的成績槓槓的,據說是人家那個重點中學,就是根據區裡中考成績特招的她,而並非託關係走後門。
眼下才恢復高考沒有幾年,全國上下都嚴重缺乏優秀的學生資源。
由群眾推薦制度代替了之前的高考制度,就出現了諸多問題。
在當時燕京的11所高校中,文化程度參差不齊,有20%左右的學生僅有小學文化水平,60%有初中文化水平,初中以上文化水平的不足20%。
所以現在對優秀學生的重視,後續文化人才的培養,得到了方方面面的極高規格的關注。
馮瑩瑩跟姐姐的關係極好,見她進門,就一直在身邊嘰嘰喳喳地描述二興的新歌,當然主要談的還是那首《光陰的故事》。
董娟對這個話題也極感興趣,畢竟這首歌的意義非凡,它幾乎是音樂風格上開創性的,打破了傳統七十年代以來民謠式的流行樂曲風流行趨勢。
哪怕她身在流行音樂資訊相對遲滯的內地,但由於專業的關係和工作上的便利,她還是能比絕大多數的普通人接觸到更多的港臺流行音樂。
只要看她自己家裡收藏的上百盤正版盜版的音樂磁帶,就能瞭解到她是花費了多少心思才能辦到的。
但真正的通俗歌曲大繁榮時期還沒有到來,那是在83年隨著港臺劇的普及,央臺春晚將流行音樂送進千家萬戶,眾多的通俗歌曲音樂才開始成為群眾音樂生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成為華國內地流行音樂的助推器。
在這些主要因素還沒真正到來的此時此刻,二興的“新歌”帶給董娟的衝擊力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因而,晚飯剛剛結束,她就如同母親一樣急切,急火火地帶著二興趕去距離董家很近的一個文化宮。
這裡是像春城機車廠俱樂部類似的各種培訓、排練乃至成年人夜校的集中地,其中有一家空曠的倉庫,裡面就聚集著一大批在燕京的“街頭碴琴一族”小有名氣的人。
裡面有好幾位是董娟的同學或者發小,水平參差不齊,要技術沒技術,要裝置沒裝置,除了熱情啥都沒有的一群因為聽過幾首英文搖滾音樂走到一起的年輕人。
董娟帶二興來這裡的原因,是因為這裡面有好多位燕京歌舞團甚至國家樂團的職業樂手。
另外就是,這批人幾乎就是燕京最早接觸過歐美搖滾樂的那類音樂愛好者,讓他們來評價一下二興的新歌,有利於一旦這首歌能被央臺春晚選中,就能在配樂方面得到很多建設性的幫助。
儘管央臺有自己的電聲樂隊架構,但若論對新潮流行音樂瞭解更多的還是這一幫人,沒有他們的指導,很有可能搞出來的東西會不倫不類,上不了大臺面。
當然了,這裡的人際關係複雜著呢,僅看某些人的特異裝束吧,長髮披肩,花襯衣大喇叭褲,甚至有的還帶著耳環,胳膊上描龍畫鳳的。
可由於有呂奉翊跟著呢,董娟還是十分了解這個人能力的,加上她內部有熟悉的人,所以也不會太擔心被人欺負。
但呂奉翊可就神情緊張了,他哪見識過這些奇奇怪怪的“新人類”,自打進了門,就保持著高度警惕,兩條胳膊上的肌肉一直緊繃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