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為己,還是為先人,亦或者是感染從眾,可這一時他們都有了不屈之魂,不再是愚昧的螻蟻。
端坐古春院裡的陳觀驀然起身,殘留一院的碎桂落,舊屋空人。
陳觀伸手一招,一抹金芒升起,落在他的手中,化為古樸的青銅宮燈,沉寂了兩百餘年歲月的青雲昭命金燈再次燃起,微弱的燈燭一如往昔再次祭命。
“既如此,多謝閣下氣度!”
陳觀提起金燈,與這位九轉圓滿的千年前古修對峙而言。
夏長啟催動神通,戊土成山,接引霞光傾斜而下,救出了被困在其中的十數位真修,朗聲道:“你們去攻破此陣,留祁靈門上下一個全屍吧。”
“是!大人!”
十餘位真修齊齊飛身而去,圍住扶桑靈陣,各自持一寶籙,接引下漫天霞光依附靈陣光幕上,這霞光明明如此耀眼,卻比重山還要沉重,將大陣光幕壓的支離破碎,扶桑廣場上一位位煉氣弟子承受不住這陣法反噬,被震碎周身血肉,化為一團團血霧,灑落青石,染紅了祁靈山。
看到這一幕,十餘位真修裡那位先前在荒野崖上鎮殺李瀚星的老者再也忍不住震碎法符,從懷中取出小鏡放出道道霞光打向周身幾人。
幾人觸不及防之下,被霞光一照皆化作光彩被天上位格感召而去。
看到這一幕眾人皆驚,范陽子怒喝道:“大膽!叛逆之徒,你想死不成嗎?”
夏長啟也是一驚,目光疑慮的出聲道:“你是哪一山弟子?竟敢臨陣倒戈!不怕被抽魂煉魄嗎?”
唯有陳觀心中一顫,看向這老人,只覺得他那蒼老的面容上有幾分熟悉,像極了他曾經心底愧疚過的兩位弟子,他疑遲道:“你……莫不是…思齊?”
這老道聞言,不由淚目,擺下道:“承蒙掌門之愛,還能記得弟子!
弟子正是當年被送入玲瓏派的于思齊!當年掌門苦心相告我來龍去脈,我又因機緣巧合未被拿去煉了人丹,反而大幸承成了真修。
弟子尤記掌門師門之恩,心懷祁靈,不忍親眼見道統覆滅。”
“當真是你!”陳觀忍不住出聲道:“當年是我對不住你和月婉,不得不為之。可終究是有負你二人,月婉可還尚好?”
“月婉師妹入玲瓏派後便被送入丹爐,早已在爐中化為了飛灰。”這老人止不住痛恨道:“我這些年日夜存恨於心中,可只恨自己力薄力微,知仇者力無邊,己力如螻蟻,悔恨不已,今日終下心結,願為門中獻上微薄之力!”
陳觀心頭萬般滋味化為顫聲,眼前這老人竟然是當年被送入玲瓏派的兩名弟子,于思齊和林月婉。
他當年就想著二人資質即便入了玲瓏派也會有機會存活下來,不會被當作人丹。沒想到時隔多年再相見時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糊塗啊,思齊,你即便真的覆滅祁靈,我也不會怪你。好不容易活下來,何苦又要再暴露自身,丟了性命!”
“掌門,我生在祁靈,乃我之幸,能為祁靈而亡,是我所願!今日堅守於此的祁靈弟子,又有誰懼怕生死?”于思齊擦拭眼淚,站在了靈陣前,再次舉起手中小鏡照向玲瓏派真修。
“找死!”范陽子怒喝一聲,接引霞光,瞬間將其手中的寶鏡震碎,冷喝道:“拿下此人,抽魂煉魄!”
陳觀憂心,提燈照起,未央之光照徹四方,想要救下於思齊,可范陽子冷著臉招來漫天真火化作朱雀之象,攔下了未央之光。
苦海之中,戊土之山逐漸壯大,夏長啟以神通接引霞光,重重落入苦海,碾壓著王玄凌的佛音。
天邊夕陽漸暗,漫天雲光化火紅之丹霞,照亮千山,落日熔金,暮雲合壁。
夜幕降臨,長夜初至,一道清暉自九天而下灑落祁靈,天地間風起雲湧,霞光四散,昭昭明月伴隨清風,撫平一個個瀕死的祁靈弟子心頭,如夢似幻的月光裡,響起一道輕嘆。
銀髮已生的陳觀在熊熊真火中看到這一抹月色,佈滿皺紋的面容上猛然狂喜長喝一聲,“天不亡我祁靈!”
夏長啟看著月華寒至,心中吃驚道:“這是……這是少陰之力!
你,你是何人?”
月光如雪,素明祁靈百山,那人影自月光中走來,輕聲回道:
“祁靈門,韓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