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濤搖了搖頭:“不是,這種手法與霧隱法比起來更為特殊,只是我雖見過這種手法,但是卻沒能掌握其中竅門,無法將那門手藝重現。本以為那人死後這門手藝就將失傳,如今看來,恐怕在民間仍然有人掌握了這項絕技。”
說到這兒,周世濤卻也不知道是該是喜還是該憂。
對於他們這些研究古董的專家來說,有人掌握絕技意味著文化遺產的傳承,將會為他們研究古物提供更多的研究途徑和方法;
可是對於民間收藏愛好者來說,有作假意味著真假難辨。
若是這些人運用這門手藝製作贗品,對收藏界就是一場災難,林林總總的古玩魚目混珠,不知道將會有多少人因為贗品而傾家蕩產。
霍思寧不是周世濤,她不是古玩收藏愛好者,也無法站在周世濤的角度思考問題,她心繫的不是古玩市場的風向,而是這隻汝窯白瓷的歸屬。
雖然她對這隻碗的來歷早有懷疑,可是到底沒有想過這隻碗居然會是汝窯。
沒發現是一回事,現在知道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東西如果是盜墓賊從古墓中盜掘出來的,那就是國家文物,若是周世濤決意要她交出去,霍思寧也無從拒絕。
可是一想到這麼漂亮精緻的碗要無償捐獻,霍思寧就覺得心都在滴血。
看到霍思寧欲言又止的模樣,周世濤哪裡還不清楚他這小徒弟心裡的想法。
心中一動,周世濤頓時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遂故作嚴肅地道:“霍丫頭,我已經聯絡了故宮博物館,三天之後會有工作人員過來將碗帶回去。”
霍思寧一聽頓時臉就垮下來了,看向那隻碗的眼神之中露出不捨之色。
見到自家小徒弟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周世濤心中暗笑,覺得霍思寧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即便平日裡表現得再穩重,心智還是不夠成熟。
想到這兒,周世濤正準備告訴霍思寧真相。
卻不料就在這個時候霍思寧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模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中也是一派清明,並未因為一隻碗而心情沮喪,反倒是笑著安慰道:
“收就收吧,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收了這隻碗,還會遇到更好的東西。”
沒想到霍思寧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周世濤有些驚訝,定定地看了霍思寧,再三確定她並非故作勉強,而是真正的看得開,這讓周世濤很是欣慰:
“不以物喜,你能這樣想,師父很高興!”
玩古董的人通常都有一種病態的佔有慾,對於自己撿漏得來的東西更是珍之重之,就是尋常的古物都未必願意送出去,更別說汝窯白瓷。
周世濤完全沒有料到,他不過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居然就有了這樣意外的發現。
他之前一直覺得自己這徒弟年紀小,心智不夠成熟,現在看來卻原來是他自己看走了眼。
拿得起放得下,在古玩圈子裡能具有這樣的品質,他這徒弟將來絕非一般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