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周宅,霍思寧就被周世濤叫進了書房。
一見霍思寧,周世濤的眼底就不由得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事實上自從他收了霍思寧做關門弟子之後,驚喜是一個接一個,可是每一次都在重新整理他對這個小徒弟的認知。
他實在不知道是該相信還是該懷疑,可是這接二連三的驚喜,讓他怎麼也不相信這只是運氣問題。
霍思寧被周世濤看得整個人都有些毛毛的,忐忑地問道:“老師,您怎麼了?”
被霍思寧這一叫,周世濤頓時回過神來,暗道自己腦子有毛病,怎麼好端端地居然還懷疑起自己的徒弟來了,就算這憑藉的只是天賦,那也是老天爺賦予給她的本事,別人羨慕不來。
“來了。”
周世濤的神情很快恢復正常,笑了笑,將桌案上的那隻錦盒拿了過來,輕輕嘆道:
“你那隻卵白釉,我已經幫你清洗好了,你自己看看吧。”
霍思寧聽出周世濤語氣中似乎有些不對勁,不免有些緊張:“老師,那隻碗有什麼問題嗎?”
“碗沒有問題,你開啟看看就知道了。”
周世濤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當日他讓霍思寧將這隻卵白釉拿到帝都來也是因為好奇。
他研究古董多年,見識過很多掩飾手法,尋常的東西只要看一眼就能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那隻卵白釉他看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弄清楚。
不過越是這樣周世濤越是肯定那隻碗來歷不凡,這做舊之人能使用如此精密的手法將這隻碗偽裝成普通瓷器,證明這碗絕非普通物件。
為了弄明白這隻碗究竟是什麼來歷,周世濤查詢了很多資料,又運用了諸多現代儀器進行檢測,折騰了大半個月才弄明白這隻碗的掩飾手法。
霍思寧將那隻錦盒開啟,就看到一隻青玉薄胎碗靜靜地躺在錦緞之中。
拿起那隻碗的瞬間,霍思寧就透過天眼看到那濃烈的紫氣,在確信了眼前這隻瓷碗就是當日她在那老漢手中買到的那隻卵白釉之後,霍思寧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老師,這碗……”
周世濤點頭,又是氣憤又是惋惜地道:“就是你的那隻,這碗是唐代汝窯白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隻碗連同那個老漢口中所說的整箱瓷器,都是白瓷,極有可能是從哪個古墓裡盜取出來的。”
霍思寧愕然:“您是說,那個地主,其實是個盜墓賊?”
周世濤沒有否認,只是目光落在那隻汝窯白瓷碗上,眼中複雜難明:
“四十多年前,我曾經在一個做舊人手中見識過一種特殊的掩飾手法,在他手中,假東西做舊能以假亂真,真東西掩飾後哪怕是鑑定高手也分辨不出來。”
“只可惜那人在****的時候就死了,他手裡的東西也已經失傳,我本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這種手法掩飾的東西了,卻沒想到在你這兒居然遇到了。”
這不是霍思寧第一次接觸掩飾法,就像之前的那隻香樟木梳妝盒,外面看起來毫不起眼,誰能想到那盒子底部居然會藏著一個機關?想到這兒,霍思寧忍不住問道:
“老師,我記得您之前說過,這碗用的是霧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