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翟影循著樹蔭小徑,來到秦王書房。一門之隔,裡面傳來幾道男子的交談聲。
“殿下,長孫懷柔想要求見。”
“她又來王府作甚,倒是你,長孫輔機,你妹妹過來尋親,你不好生看著,反倒是讓她四處亂跑。本王命你現在就帶她回府。”
“這,實不相瞞,二妹她想見的人應該是殿下。”
“想見本王?音音她屍骨未寒,這作姐姐的就急於上位,回去告訴她,讓她趁早死了這份心!”
“是,屬下明白,殿下對三妹一往情深,可是,殿下畢竟遲早也要立妃”
“輔機,本王說過話,不會再說一遍!”
“是,屬下告退。”
門扇開啟,長孫輔機睨了翟影一眼,徑自踏出。緊接著,軍師房喬捧著一幅卷軸隨了出來。
翟影與房喬同屬文官,相談甚歡,私下裡也熟絡。房喬見他候在門外,迎面頷首,道:“不知翟大人在此可是有要事求見殿下?”
翟影只是搖頭,垂眸看著他手中的卷軸,狀似疑惑地問道:“恕我冒昧,下官自認對丹青頗有心得,不知這卷軸能否給下官閱覽一番?”
“這畫雖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畫上的女子卻貌若天仙,讓人驚歎,既然翟大人有心,不妨一看。”房喬解開紅綢,緩緩展開畫卷。
畫中的美人翩然躍於紙上,容姿玉色,笑比褒姒,豔絕天下,舉世無雙。
“這女人?”翟影擰眉。
“如何,是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房喬含笑看他。
翟影定定看向畫上的女子,腦海中浮現當日馬車上初次相遇的情景。只是那女人,猶如人間蒸發般在京都銷聲匿跡。
“果真是位美人,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出塵絕世的女子。只是這畫卷,不知房大人能否割愛贈與下官?”
“那可不行。”房喬斂住笑容,將畫卷收起,倏而附耳輕言,“這畫中的女子,正是秦王殿下苦苦找尋的人。”
原來如此,他明瞭,話說那日在上京途中,秦王率領大軍正是在追捕這畫中的女子。但他深知,秦王心心念唸的是長孫家三小姐,並非是貪圖美色之人。
“房大人可知殿下為何要尋覓這位美人?”他不動聲色地凝向房喬,試圖捕捉到蛛絲馬跡。
房喬沉吟思索,喃喃自語道:“一個多月前,殿下率軍在洛陽附近露營,當晚,他出去了片刻。回來時好像說了一句話,臉色驚變。”
“到底是什麼話?”
“好像是說,不見了不見了!”
“不見了?”能讓向來冷漠沉穩的秦王緊張,想必是件至關重要的物什。
所以那件物什,落在了那女人身上?
秦王並非是憐香惜玉之人,以當初他尋人的架勢來看,必定是想捉拿那名女子,尋回重要之物。
看來他務必要在秦王尋到那女子前,找到她!
“房大人,你怎麼還在這兒?”管家荀衛走了過來,蹙眉看向他手中捧著的畫卷。
“翟大人對丹青頗有研究,想觀賞下畫作。”房喬不以為然地說。這位管家,自恃效勞秦王多年,對他們這些幕僚甚是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