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緩慢流逝,曇蘿杵在床尾昏昏欲睡,倏然被人冷不防地踹醒。
“孤要就寢了,你這樣傻愣愣地站在這裡,擾人清夢。”景耀收回他的玉腳,不耐其煩地翻身而眠。
啥子,分明就是你讓我站在這裡近身伺候的,現在反倒責怪起我來?
曇蘿默默轉身,飛身躍上房梁,用白綾將自己五花大綁地捆在橫木上,悲催的人生說多了都是淚啊。
當夜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她被惱人的叫魂聲吵醒。睜開眼眸第一眼便望見太子爺負手而立,好整以暇地站在下面和她溫情對視。
此時此刻,曇蘿維持著鼻孔朝上的角度倒吊在房梁邊緣,頭昏腦漲中,聽到男子清潤中帶著慵懶的聲音。
“譚侍衛,準備好孤的漱洗水,茶點直接送到寢屋。”
曇蘿微微一愣,太子這是讓自己服侍他晨起?
“爺,你的貼身宮女呢?”
“怎麼,你不願意?”景耀笑得人畜無害,“寢宮內只有幾名小太監服侍,但孤覺得譚侍衛更為心細,又懂醫術,交給你去打理,孤甚是放心。”
“更何況,孤擔心譚侍衛太過悠閒,給你點差事做做也好打發時間。”某男十分善解人意地補充道。
這狐狸,絕對是故意的,她得忍住,絕不能向惡勢力低頭。
“其實我給劉公公的那副藥方只是第一個療程,爺若想完全解毒,還得十日後服用第二副藥方。”曇蘿漫不經心地說道。
“所以,你是想威脅孤?”
“威脅倒是不敢,屬下只是實話實說。”
“孤就喜歡你的實話實說,但你不要忘了,替孤解毒是你的分內事務。既然譚侍衛不想要那套金絲軟甲,孤賞賜給田統領似乎更為合適。”
死狐狸,嘴賤!
“爺,你是想要熱水還是冷水,要不要加點牡丹花或者玫瑰花,井水、溪水、露水,哪怕是天山雪水,小的都給你打來!”
“熱水房有什麼水,譚侍衛隨意便是。”
“好嘞,小的這就去忙活。”
不消片刻,曇蘿打了一盆子溫水回來,畢恭畢敬地端在手上:“爺,請慢用。”
“嗯。”景耀微微頷首,正欲接過,卻被對方一個轉身堪堪避過。
“別心急啊,小的來服侍爺。”曇蘿擰起布巾,便要往男子臉上招呼過去。
據她觀察,太子爺雖然人賤嘴賤,特會玄乎,其實內心裡還是很排斥被別人碰觸。她這麼一糊弄,果不其然,太子匆忙躲閃,好不狼狽。
“爺要是嫌棄屬下粗人一個,照顧不周,那我這便喚宮女們過來伺候。”
“譚侍衛!”
景耀話音剛落,一塊冒著熱氣的布巾“啪”的一聲正中臉上,頗有黏性的在那俊顏上停頓了片刻,才順勢滑落。
“譚侍衛,孤罰你繞著東宮連跑五圈,中途不準休息!”
太子寢宮內傳來某男暴跳如雷的怒吼,院內的樹葉不堪淫威,蕭索劃落。
從此宮中又多了一條傳言,太子殿下身中劇毒,性情大變,虐待下屬,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