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跑圈嗎,能甩開這隻死狐狸,她也樂得其所。
曇蘿現在終於知道,當初宏逸為何會一口咬定自己是太子那邊派來的。
這男人陰招損招那是層出不窮,作為他兄弟,肯定會下意識地覺得所有卑劣之行絕對與他脫不了干係。
若不是她知道那件事是長孫懷柔在背後主使,以太子爺這般性子,她也會遐想一番。
就在曇蘿走後不久,劉公公捧著藥碗步入寢宮。
“殿下,這藥是譚侍衛特地配置。”
“知道了。”景耀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宴侍衛他?”劉公公欲言又止地瞥了眼太子的臉色。
“宴池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待這幾日過後,孤打算潛入秦王府一探究竟。”景耀重重放下藥碗,神色肅然。
“殿下親自前去恐為不妥,不如交給譚侍衛或者田統領如何?”
“不可,這兩人都個性直率,孤擔心他們難以勝任。”更何況,他需要打探到那半塊兵符的下落,秦王手擁重兵,這一年內,必有政變。
“咱家明白了,殿下千萬要小心,任何時候,還是要保全自己為重。”
景耀斂眸,喝過湯藥後,睏意再次襲來,他擺擺手,疲乏道:“孤倦了,你讓外面的守衛把好寢宮,任何人不得進屋打擾。至於那新來的譚侍衛,派宮中影衛在附近監視,若他不能繞著東宮跑完五圈,晚上的那一頓飯,也免了。”
劉公公聞言,詫異抬頭,見太子唇邊掛著興致盎然的笑意。他入宮這麼多年,除了那秦王,還未曾見殿下將任何人放在心上過。
堂堂一國儲君,竟然和自己的近身侍衛較上勁來,若是不知道太子平時的秉性,劉公公敢斷定,必然是那譚羅觸犯了殿下的底線。
太子殿下雖然看上去甚是親近隨和,可骨子裡也是個執著的人,萬一哪個沒眼色的觸犯了他的黴頭,只能自求多保了。
寢宮外,曇蘿對自己闖下的大禍渾然不覺,此時正優哉遊哉地踱步小跑。
路過司樂閣附近,老大遠地便飄來陣陣胭脂女兒香,幾位婀娜多姿的輕紗女子娉娉婷婷,蓮步輕移,徐徐向這邊走來。
“譚侍衛請留步!”清喉嬌囀,不遠處傳來柔媚的女聲。
曇蘿尋聲望去,見一妖嬈女子款款而來,舉手投足間盡顯成熟嫵媚的韻味,尤其是那眼角流露出的風情,勾魂攝魄,惑人心神。
還好她不是真的男人,對女人更沒興致。她只是微微頷首,露出不解的神情。
念奴見這新來的侍衛對她的美貌熟視無睹,鎮定自若,鳳眸中的笑意不由減了幾分。
“譚侍衛看著好生眼熟,念奴是否在何處見過?”
此話一出,曇蘿眼底劃過一抹慌亂,何止是見過,她甚至是騙過!
“想必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必定是咱東宮的大紅人,念姑娘吧。”她打死也不會承認,那月公公正是自己隨便捏造的,若是被這女人發現了,那還得了。
“譚侍衛謬讚了,念奴不過是主管司樂閣的管事,談不上什麼紅人。”
嘖嘖,瞧這女人,明裡暗裡無不表示著她品階更大,還是名管事。
“不知念姑娘叫住在下所為何事?”想讓我對你俯首行禮,門都沒有。
“這新來的侍衛,好不懂規矩!”念奴身旁站著的小丫鬟閏月怒目而視,輕聲斥道。
“閏月,不得無禮,我聽說這譚侍衛出身江湖,草莽匹夫,自然不知尊貴為何物。你又何必計較,自降身份。”念奴嫣然一笑,說出口的話卻是刻薄無情,字裡行間無不斥責著曇蘿的無禮。
“念姑娘說的極是,在下入宮前只知道人命不分貴賤,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殺人殺到手軟。跟人講道理什麼的在下不懂,不如一刀瞭解來得痛快,你說是不?”曇蘿痞氣十足地將那念奴上下打量。
“你這惡霸,殿下怎就將你這種人提拔為近身侍衛!”小丫鬟嘴上這麼說著,身形卻不由自主地連連退縮。
“怎麼,難不成你自認為自己的眼光比太子爺還好?”曇蘿冷哼一聲,“既然只是想瞅瞅我,人你們也見到了,告辭!”
“譚侍衛且慢!”念奴再次出聲,頗顯急色地走上前來,垂眸斂去厲色,嬌聲笑道,“小丫鬟不懂事,還望譚侍衛大人大量,莫要計較。”
她伸出染著豆蔻的蔥白玉指,將閏月手中的竹籃捧來,白瓷般的臉龐泛著嬌羞紅暈。
“念奴聽聞殿下身體抱恙,這是我今早特地熬製的膳粥,剛才欲送到景仁宮給殿下食用,卻被侍衛們給攔了下來。這粥可是念奴精心準備許久,殿下卻一口也未曾嘗過”
女子說罷,上挑的鳳眸流露出哀怨之色,如一泓秋水瑩瑩盪漾。
這便是傳說中的暗送秋波?嗯嗯,是得好好學學。
曇蘿睜大了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女子,直到對方臉色由紅轉白,繼而泛起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