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耀頓住腳步,回眸凝望:“譚侍衛,你能潛入秦王府,盜取兵符嗎?”
“太子爺,你太瞧得起屬下了!”曇蘿連連擺頭,讓她去秦王府,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孤也覺得你沒這份膽識,罷了,此事從頭再議。秦王既然見過你的容貌,倘若你落在他們手中,孤也難逃其咎。”
見太子打算和她來個徹夜暢談,曇蘿吱聲道:“爺,時辰不早了,你體內毒性未除,切莫過於勞累。”
實際上,她是想說,你這大爺在床上躺了一天,你不困,我困!
果然,太子甚是通情達理地頷首:“譚侍衛先行回房,孤且再走走。”
等的就是你這句!曇蘿兀自樂呵,頭也不回地徑自回房。
屋內,她神情哀怨地瞅著手上這段白綾。
世人都說紅顏薄命,帝王無情,想不到她也淪落至此,從此往後,軟塌香枕終不復,長夜漫漫,獨倚樑柱。
我的命怎就這麼苦哇!
她向上丟擲白綾,神色悽婉,長袖扶風。
一道白練飄向當空,悽美墜落,劃出哀傷的曲目。某女驚愕睜眼,伸手接住落下的白綾,怎麼就掛不上去的?
通常那些自縊的女子不都是這樣丟擲白綾,懸樑自盡,為何她就不能成功。
不成功,便成仁。曇蘿接二連三的試了無數次,白綾最終都會輕飄飄地落下。
她得出最後的結論,那便是:想死,沒那麼容易!
“怎麼還沒睡?”景耀邁著步子踱入屋中,眼眸掠過,見那少年直挺挺地站在屋內。
“既然沒有睡意,過來替孤扇風。”
她沒聽錯吧,她可是侍衛,又不是小太監小宮女,居然要替主子扇風?
“還不快過來,那金絲軟甲你不想要了嗎?”景耀邪佞淺笑。
“當然要,小的這就來伺候大爺。”曇蘿再次認輸,她發誓,只要有機會騙到軟甲,之前所承受的,她要加倍奉還!
曇蘿一手拿著羽毛扇,站在床尾,默默扇風。
男子斜斜倚在軟塌上,捧著書卷,挑燈夜讀。
毒性未解你還懼熱,我看你就是皮厚發燒,某女恨恨地想著,手下卯足了勁一陣猛扇。
“誒,譚侍衛,孤在專研兵法,風太大,書卷要吹亂了。”景耀頭也不抬地說道。
曇蘿暗罵一聲,減了力道輕輕搖扇。
“若是不想要這金絲馬甲了你便直言,孤且不會責怪你,只是這風若有似無,不解煩悶。”
“那這樣呢?”她按捺著性子,臉上端著乖順笑容,開啟人工自動擋手搖扇模式。
“尚且不錯。”景耀慵懶出聲,眼神依舊落在書上。
半個時辰後,曇蘿手腳痠麻,聲音沙啞:“爺,你困了吧,想睡了吧。”
“孤看書時不喜被人打擾。”
對方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就封住了她下面的話語,這主子,比神仙還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