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藍,你去坐好!”劉卓指著旁邊的椅子,醉醺醺的,完全就是在耍酒瘋。
高旻朗不說話,一直都沒說,李俊秋也不知道什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芷藍起身,把那些涼透了的菜重新端到廚房去熱。飯桌上,是三個醉酒的人,隨她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高旻朗,平日裡在公司你是領導,是總監,不苟言笑,威風凜凜的,可是芷藍比你差嗎?”劉卓本就睜不開的眼睛,此時卻瞬間瞪大了,她在質問那個男人,恨不得衝過去揪住他的衣領,要一個答案。可是答案不是很明顯嗎:“不差,她不比任何一人差,別說你爸爸腰纏萬貫,即使世界首富,又怎麼樣?他不同意,你就連婚都不敢求嗎?我想問你,若是今天芷藍不逼你一下,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能給她一個答覆,一個月,一年,還是,再讓她等十年?”
高旻朗不語,劉卓這是在藉著酒勁為芷藍打抱不平,他知道。能有這樣掏心掏肺的朋友,芷藍是幸福的,他不該有什麼藉口去反駁她的說辭,告訴她:“其實還有比這更加難以啟齒的理由!”一來,她是芷藍的好友,二來,今天是她和好哥們的大喜日子,再者,他們是同事!
索性,隨了她吧,讓她一吐為快。
“年底,我就要回蘭州了,屆時,這座城市,只有你是她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了,作為多年姐妹,我把她託付給你,拜託你,好好照顧她,不要在讓她傷心了!”說著劉卓給高旻朗到了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搖搖晃晃站起來,把酒杯舉到高旻朗面前,九十度彎腰鞠躬:“拜託了!”再然後,一飲而盡!
芷藍站在廚房裡,淚如雨下!
她怎能不動容,那個女人,說了那麼多,其實不是在控訴高旻朗,而是在給自己幸福的生活鋪路,她怕她走了以後,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冰冷的城市感受不到一絲溫暖,也怕高旻朗中庸的性格傷了自己,她的用心良苦,芷藍豈能不知。
李俊秋站起來,把劉卓抱起,晃悠著朝客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你滔滔不絕一晚上,說了那麼多芷藍的事情,那以後,你要把你說給我聽!”
芷藍站在那裡,手腳是僵的,說是熱菜,可是菜放在微波爐裡,卻忘記開啟。
腰上突然被一雙大手禁錮住,然後肩頸上有了重量,高旻朗把頭支在她的肩膀上,一句話不說,他只想這樣抱著她。
許久,芷藍開口說道:“喝了那麼多酒,不難受嗎?”
高旻朗搖搖頭,他說:“劉卓在怪我,我知道!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芷藍並不隱瞞:“怪過!”
她說怪過。
“可是現在不怪了!”芷藍轉個身,跟他面對面站著,雙手環住他的腰,頭埋在他的胸前,輕聲呢喃:“人活一世不容易,能笑就不要哭,能坦然說出口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大事,她只是跟你一樣愛著我,你不要多想!”
高旻朗緊緊了自己手上的力度,輕搖著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十年前傷害了你,卻沒做到像你一樣吃一塹長一智。”
芷藍鬆開他,看著客房緊閉的房門,不無自責的說道:“蘭州十年,多虧劉卓和她父母的照拂,我才能這樣完好的站在你面前,這份恩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償還,按照時間計算,劉卓比我還小,可是卻事事想在我前面,不得不說,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朋友!”
高旻朗安慰道:“別想了,以後我會跟著你一起償還。只是,我好想時光能夠倒回,我好想陪你一起走過那十年!”
他再次把芷藍抱進懷裡,頭埋在他的頸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瞬間灼燙了芷藍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