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錢益等人自不甘示弱,齊齊站出來幫著楚霖說話,指出這件事是有人栽贓陷害,惡意投毒抹黑梅記,為一己私利,荼毒無辜百姓,企圖動搖國本。
兩方人各執一詞,唇槍舌劍,在大殿上吵得不可開交,這讓楚霈頭疼欲裂。
“即刻捉拿做熟食滷味的,著刑部連夜審訊,是非黑白豈不是一目瞭然!”楚霈忍無可忍,大喝一聲,底下人見狀,即刻閉住了嘴巴。
“皇上,萬萬不可,杜櫻對此事完全不知情,她還是個小姑娘,哪裡經得住刑部的大刑,若一定如此,只會是屈打成招,冤枉良善。”楚霑跨出一步,撩袍跪下道。
“哼,在她的熟食店出的事,你再怎麼開脫也是枉然!”楚霈極不喜人反駁,他猛地一拍龍椅。
“她一個小姑娘,被人有心算無心,自然防不勝防,還請皇上念在她是徐侯爺後人的份上,先查明情況,在做定奪。”楚霖抱拳懇求。
“自古,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侯爺的後人就該凌駕國法之上,虧你還是皇族,竟然如此枉法徇私!”楚霑嚴詞厲色地指責楚霖。
“杜櫻是被陷害的,請求皇上恩准臣弟參與審理此案。”楚霖不理楚霑的挑釁,繼續說道。
“你與她姐姐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還是避嫌為好!”高高在上的楚霈冷哼了一聲。
“臣弟對投毒之人已有一些眉目,還請皇上寬限幾日,待我捉住他,一併交給刑部處理。”楚霖本不想這麼早說出來,但眼下形式迫在眉睫,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好,就給你兩日時間,若是交不出人來,休怪法不容情!”楚霈不耐煩地揮揮手。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倘若到時胡亂找個人頂罪,怎麼對得起那些冤死的亡魂!”楚霑著急地請求。
“你這是為了那些所謂的亡魂,還是為了你一己私利?膽敢當堂反駁聖意,你眼裡心裡還有沒有朕!”楚霈不能忍受被人一再質疑決定,他身體前傾,一雙鷹眼直直地盯著楚霑。
“臣弟不敢!”楚霑立時伏在地上。
底下的大臣們見此,全都屏住了呼吸,噤若寒蟬般跪倒一片。
“不敢……有什麼是你不敢的?”楚霈語氣冷沉,掃視了一眼階下眾人,惱怒道,“散朝!”
楚霖出了宮門,回到燕王府,按杜櫻的描述,親自提筆畫了馬榮的畫像,讓趙吉安送到巡京營去臨摹張貼。
馬榮失蹤已經一天一夜,雖然昨晚楚霖已經給沈章華送了訊息,讓寧州各處縣衙留意這個人,可到現在一點回音都沒有,可見他不是被人殺了滅口,就是還藏在白雲山莊周邊某個犄角旮旯裡。
兩天的時間太短,楚霖獨自坐在書房裡,習慣性地拿出杜梅繡的那個荷包,在手裡摩挲。他心裡細細思索,馬榮是外鄉人,在這裡舉目無親,最在意的就是杜棗,他這次給鹽水鴨下毒,恐怕也跟杜棗有關,杜梅當初只肯留他半年,如今眼看時間要到了,定是有人允諾了他什麼,他才敢如此冒險行事。
楚霖想到這裡,即刻揚聲對門外的人說:“吉安,你速帶人去白雲山莊,將杜棗接到府裡來,動靜越大越好!”
只要馬榮沒有死,他就會到江陵城來尋杜棗,只要他敢踏進江陵城,那就是甕中捉鱉。
楚霖陸續安排了些其他的事情,下午又急急地去拙園找慕容熙,人的天性,總是先求自保,倘若馬榮想明白杜棗此刻成了誘餌,他恐怕就會轉身逃之夭夭,為保萬無一失,這張網還要撒得大一點才好。
他憑記憶又畫了一張馬榮的畫像,密宗情報網比漁網還密,涵蓋整個大順疆土,只要被追蹤的人露出行跡,就很容易被找到。
“出了煙毒案,我已在留意楚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卻原來還有一個馬榮夾在其中,看來這次,他是一步步計劃周詳的。現下只有兩日的時間,恐怕有些來不及。”慕容熙擰眉道。
“你只管查,我好歹是個王爺,拖延一兩日還是可以的。”楚霖擺擺手道。
“杜梅如今怎麼樣了?”慕容熙將畫像交給嚴陌去辦,坐下陪楚霖喝茶。
“還是老樣子,有一次我看見她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打轉,還以為她要醒了。”楚霖苦笑了一聲。
“這總比之前有了些生氣,她那麼勇敢堅強,我信她能醒過來的。”慕容熙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神情,認真地說。
“嗯,無論怎樣,我都會一直陪著她的。”楚霖喝了一盞茶,起身告辭。
騎馬走在繁華的大街上,心中惆悵難安,此刻,他無比想見杜梅,不遠處就是東門,他想都不想,靴跟一夾馬腹,墨雲便跑了起來,它早通人性,出了城直奔杜家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