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你又搞什麼鬼!”杜梅不待葉丹反應過來,低聲喝道。
“給你的賀禮啊,是不是別具一格!”慕容熙嘻笑了一聲,跳了開來,和綠綢獅子舞在一起。
他們時而打鬧嬉戲,時而騰挪跳躍,最後兩個獅子同時來了一個上肩動作,前面的舞獅頭的人直接站在後麵人的肩膀上,兩隻獅子的大嘴裡吐出一副對聯:開張大吉,恭喜發財!
這樣精彩的表演立時引得圍觀的人喝彩連連,掌聲雷動,掀起了別樣的熱潮。
慕容熙輕鬆從嚴陌肩頭躍下,一把掀開面具頭套,甩給後面的嚴陌,此時的他,面若桃花,眼如春水,大踏步走向杜梅,神采飛揚道:“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
“是驚嚇還差不多!”杜梅對著他那張絕世容顏翻了個白眼,她深刻懷疑,這傢伙就是專門來搗亂的。
“堂堂梅記酒樓的大掌櫃就這點膽色?說出來,也沒人信吶!”慕容熙嘻笑如常,才不在意杜梅故意板著的臉。
將扮獅子套在腿上的兩條綁腿解下來,拋給嚴陌,慕容熙隨手一拂,掖在腰帶上的袍角飄逸墜下,手中玄鐵扇輕搖,腰間流蘇輕顫,他依舊是那個風流倜儻,俊美無儔的翩翩佳公子。
圍觀的人群陸續散去,葉丹上前將十兩賞銀給了拿繡球的舞獅人,後者千恩萬謝接過,收拾東西走了,要知道慕容熙之前已經給了他們五十兩,雜耍藝人掙錢不容易,這一回掙了六十兩,快趕上半年的辛苦了。
“阿梅,走啦,莫誤了良辰吉日。”慕容熙搖著扇子,不怕死地笑。
“來晚了,來晚了,慕容熙等等我!”宋少淮翻身下馬,急急地招手。早有夥計上前接了韁繩,將踏雪牽到後面去喂。
“我等你作甚?你不是慣會派人盯著我嗎?”慕容熙轉身回望,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還說呢,你上次搞鬼裝醉,卻把我喝得爛醉如泥,我還沒和你算賬呢!”宋少淮的嘴皮子哪裡饒過人,見杜梅在跟前,更是不依。
杜梅沒工夫聽他們鬼扯,轉身欲走。
“燕……老三這會兒還在宮裡,怕是來不了了!”宋少淮見她要走,趕忙衝她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杜梅腳下一頓,彷彿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這丫頭做了大掌櫃的,脾氣見長啊,既不叫我姐夫,也不應我一聲!”宋少淮有些無奈地摸摸鼻子。
“噯,說正經的,那日跟我的是趙吉安還是石頭?向來必是石頭,這小子能跟住我,工夫不賴嘛!”慕容熙扯著宋少淮,誓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啊呀,你再不進去,就沒座位了!”宋少淮懶怠理他,開啟他的手,直往裡面去。
兩人拉拉扯扯進了酒樓,只見樓下已經座無虛席,葉丹趕忙讓夥計領著他們直接上了二樓,他倆自然和沈章華一桌。
宋玖的賓客在三樓,由他自個照應,杜梅負責督查廚房上菜,二樓和前廳都是葉丹在招呼。
吉時已到,樓上樓下同時上菜,夥計們精神抖擻,一路快走,吆喝著唱報菜名,熱騰騰的菜上了,又開了十幾壇玉堂春酒,一時間整
個酒樓裡,酒香菜香瀰漫,人們吃到興起,觥籌交錯,呼朋引伴,直鬧得人聲鼎沸,喜慶歡樂。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二樓雅室的宋少淮已然微醺,他一口咬定慕容熙上次是搞鬼,他才沒喝過他,這次他一定要一人一碗地硬碰硬的喝,慕容熙自然無懼,喝酒如同喝水一般,仰頭一倒,點滴不剩。
“慕容熙,我們打個賭,好不好?”宋少淮歪在椅子上,用指尖敲敲桌子道。
“賭什麼?能被京中紈絝老大看上,榮幸之至,賭什麼,我都奉陪到底!”慕容熙桃花眼微挑,戲謔道。
“我們賭……一個月內……誰給梅記帶來的生意多!”宋少淮打了個酒嗝,斷斷續續地說。
“何必一個月,不如三個月!只是,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慕容熙對這個提議十分感興趣,偏著頭問。
“你若輸了,就離梅子遠遠的,我若輸了,隨你提什麼要求!”宋少淮酒醉心明,他定定地看著慕容熙,眼中滿是挑釁。
“這……”慕容熙聞言,一愣,旋即笑著說,“紈絝之名與你當真是名至實歸,你若輸了,我要你娶鳳仙做正妻,且一輩子不能納妾!你可敢一賭?!”
他在心裡鄙夷,這算什麼賭約?他早為梅記的生意廣發英雄帖,邀各路朋友進京一聚,如此一來,自個怎麼可能輸!只宋少淮拿杜梅做籌碼,令他十分不舒服。
“有何不敢,若有了這個由頭,成了我和鳳仙,倒是求之不得了!只是,願賭服輸,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若輸了,便早些回滇州去吧。”宋少淮說完,拍著桌子,哈哈大笑。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我等著喝你的喜酒!”慕容熙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烈酒入喉,怎一個爽快了得!
“三個月後,我還在這裡給你踐行!”宋少淮也不含糊,端起酒碗,直倒在嘴裡,胸前的衣襟上洇了斑斑酒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