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圍在一旁,不斷用其他物件引誘他換,可他堅定的很,一旦選定,絕不更改,惹急了,他用小木劍將他們手裡的東西全打掉了,惹得大家笑做一團。
“這小子,文武雙全啊!”杜家鎖忍不住道。
“瞧這架勢,不僅文武雙全,還要繼承你舅舅的衣缽呢。”杜鍾摸摸杜松的腦袋附和道。杜松雖沒選他做的,但他一點也不失落,反而更開心些。
“嗯,將來他若有興趣學,我定是傾盡全力教他!”鍾毓揹著手,他比旁人更高興,心裡自是得意。
“小松,快謝謝大伯舅舅。”許氏上前輕聲說。
“謝謝。”小小的人兒,站了起來,規規矩矩地行禮,倒也有模有樣,更引人喜愛。
鍾毓當真從馬車裡取了文房四寶來,除了紫玉閣的墨錠,還有湖州的狼毫,端州的硯臺,徽州的宣紙,每一件都是世間極品。
“你這是做甚?小孩子受不起這些的。”許氏見此,趕忙推讓。旁人大概不知道這些物件的價值,而她本出身名門,又哪裡沒見識過,故而不肯接受。
“姐姐何必推辭,杜松將來必定前途無量!我給他這一點,算得了什麼呢。”鍾毓將筆墨紙硯放在桌上,誠懇地說。
“既然舅舅誠心誠意送的,娘你就收著吧。”杜梅很怕他們僵持不下,趕忙勸說道。
“今兒是喜日子,他舅舅一片好心,莫駁了他的面子。”方氏也幫著解圍。
“那好吧。”許氏知道拗不過,他都帶來了,哪裡還會再拿回去呢。
收拾了東西,眾人復又在堂屋坐下來說話,講些田間收成,鍾毓偶爾也插問一二,論種田,他是門外漢,但這並不妨礙他有興趣和他們聊天。杜桂追著杜松在家裡跑來跑去,一會兒挨著方氏吃花生,一會兒又到廚房去偷嘴,半刻也不閒著。
杜梅一家子在廚房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一大海碗濃油赤醬的紅燒五花肉,一盆湯濃色白的酸湯魚,還有一盆麻辣鮮香的乾煸野兔,這個時候地裡的蔬菜經了霜,脆甜爽口,一大碗碧綠脆香的油渣青菜,一碟色彩明豔的大蒜炒雞蛋,還有一碟青白相間的芹菜炒豆乾,當然,鹹鴨蛋和松花蛋是少不了的,滿滿的切了兩盤。
飯菜的香味慢慢飄散開來,冬日的天黑得早,飯菜端上桌的時候,夜色漸漸籠了上來,林家三個小子來吃晚飯,一見家裡來了客人,趕忙行禮。
他們原不知道杜松今日生辰,吃飯的時候,說了好些吉利話,許氏是個菩薩心腸的人,把他們當自個孩子照顧,連連招呼他們多吃點。
杜梅給杜家鎖和杜鍾倒了些酒來喝,難得鍾毓高興,也要了半杯作陪,三個男人吃吃喝喝倒也痛快。
“杜梅,林家兄弟頭年到咱地界上來,今年小年,你們全家到山莊上和我們過吧,當提前過年團圓了。”酒過三巡,杜鍾問道。
林家三個男孩子一聽這話,都停了筷子,眼巴巴的看著杜梅,他們不說話,眼神裡卻是萬般的期待。
“娘,鍾毓舅舅,山莊上修好後,你們還沒去看過呢,臘月二十三,咱們一起去住一日吧。”杜梅提議道。
“我反正是孤身一人,在哪裡都一樣的。”鍾毓笑道,這便算是答應了。
“阿毓這話說得不妥,你既然認了我們這門親,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逢年過節自是要和我們一起過的,不僅小年要和我們在山莊上過,到年三十,你還來杜家溝,咱一起守歲!”許氏聽出他話裡的酸楚,不禁有些心疼,糾正道。
“姐姐說的是,我與你們是一家人了!”鍾毓眼中有閃閃的晶亮。
“既然這麼說定了,我便讓苗氏她們準備起來。”杜鍾見他們都答應了,心中十分歡喜。
“也別過於勞師動眾,她們平日裡田間地頭也挺忙的。”許氏最是心疼人,趕忙勸道。
“沒事,沒事,她們日夜盼著你們去呢。”杜鍾笑,搛了口菜吃。
孩子們吃過都跑去裡屋玩了,杜梅陪著鍾毓他們說話,屋外朔風凜冽,屋裡燃著火盆,暖意融融,酒香合著菜香,香味四溢。
“梅子,你後日該你十五歲生辰了吧。”杜鍾正盤算日子,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