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太沉,我今兒只拉回來一些。”杜樹有些抱歉地說。
“沒拉回來才好呢,明兒直接在魚嘴裡找個避風的地方燒。”杜梅有些喜出望外,她沒想到這事比她想象的順遂多了。
“那我明兒一早就去弄。”杜樹憨憨地撓頭道。
“嗯,明兒早上熬石灰,最快也得到下午才能做這事呢。”杜梅一副不著急的表情。
“娘,外面那些辣椒別曬辣椒幹了,全醃泡椒吧,我以後有用。”杜梅轉身對母親說。
“泡椒早醃了一罈子了,若你還想要,明兒醃就是了。”許氏雖不知杜梅做何用,但女兒既然這樣說了,她自是應下。
幾人又說了會兒話,把明兒的事說妥,杜樹回了家,杜梅等人各自洗漱回房。
杜梅將江陵城帶回來的東西整理整理,因這次匆忙,沒給弟妹買什麼稀罕物件,好在他們新奇玩意現有不少,並不纏她要。
包袱裡除了她自己的衣裳,還有楚霖那件尚未完工的深煙青色長袍,杜梅坐在桌邊,找出絲線,就著燈光,開始細細繡袖子上的雲海紋。
此時窗外月光皎潔,樹影婆娑,她坐在自己屋裡,手中飛針走線,心裡想著楚霖,臉上的笑容如一朵白蓮綻放,恬淡而安寧。
“梅子。”許氏推門進來。
她到底心疼在外奔波數日的大女兒,見她瘦了,特意另煮了紅棗湯給她。
杜梅一時驚著了,繡花針一下紮在手上,長袍已然來不及藏了。
“娘!”杜梅將扎破的手指含在嘴裡,羞怯地喚。
“這是誰的?”許氏放下碗,面露驚疑地問。她只看衣長,便猜是楚霖的,但她不敢信。
“是三哥的。”杜梅垂下頭,小聲道。
“梅子,你是知道他身份的,可你還……”許氏見她如此親密地稱呼楚霖,便知杜梅動了情。她是母親,不能眼看著女兒往火坑裡跳。
“娘,你聽我說……”見許氏責備,杜梅急忙搶著辯解。
“我知道他喜歡你,可很多事不是單靠喜歡可以維持下去的。”許氏挨著杜梅坐下,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說道。
“娘,您知道當初我們繡的那架屏風是誰買的嗎?”杜梅偏頭,倚在許氏的懷裡,輕輕地說。
“誰?楚霖?”許氏心裡猛跳了一下。
“何止這些,您可知葉丹葉青還有石頭都是他派來的嗎?”杜梅抬頭看著許氏,許氏眼裡滿是震驚!
“他……”許氏說不下去。
楚霖對杜梅的心思,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上次趁杜梅喝醉,許氏那般拒絕他,他都沒有以恩相脅,若楚霖撇開那重身份,當真是個好女婿人選。
“娘,三哥真的很好。”杜梅抱著許氏的胳膊撒嬌。
“你……你哪裡知道,你倘若跟了他,日後會有多少苦要吃!”許氏壓低聲音責備。杜梅在鄉野長大,不知深宅大院裡的哀愁,難道她還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