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咳咳,你出息了……給老杜家長臉了!咳咳。”杜世城啞著嗓子說。
“阿爺,你怎麼病成這樣了?”杜梅驚異。
“老毛病了,阿爺死不了,要看著你有更大的出息!”杜世城看著杜梅,他突然想起二金,心裡泛酸,幾欲滴下眼淚來。
“你阿爺的病都是藥保著的,錢不知花出去多少,就是不見斷根,若是想好,怕是要賣祖宅呢。”魏氏踟躕著進來,自己搭腔道。
周氏和謝氏見此,也互相推搡著進來了,她們知杜梅討厭她們,也不要她招待,自個倒了茶喝,還給魏氏倒了一杯。
“阿奶這麼說,是說我鍾毓舅舅是個貪財的庸醫嗎?”杜梅目光涼涼地看著魏氏。
“別聽你阿奶胡說,鍾大夫好著呢,他常來看我,因著你的關係,出診費時常都不收的。”杜世城對魏氏翻了個白眼,意思叫她閉嘴。
可惜,他已不是當初那個能管著三房兒子,身體康健的一家之主了,他的話,現在聽在魏氏的耳朵裡,就是一隻老鳥的呱噪。
“你這個老東西,我天天伺候你,倒伺候出罪過來了!”魏氏正愁沒機會鬧,見杜世城如此,索性吵嚷開來。
“阿奶要吵要鬧,還是請回吧,我這裡可是御賜的耕讀人家,若你再如此,怕是玷汙了皇上的恩澤。”杜梅蹙眉,眼光似不經意地掃了眼蒙著紅綢的匾額。
“你以為你有這個死物,就嚇住我了!你爹是我養的,你是你爹養的,你的錢都是我的!”魏氏一不做,二不休,撕破臉皮要錢。
“娘!”大金和三金同時驚呼。
他們的娘是老糊塗了,還是掉錢眼裡了,上次金錁子的事情還不長教訓嗎?他們只是平民,根本沒資格用金銀,而且皇上賞的都是官銀,在他們的手上就算拿出去用,也沒有一家商鋪敢收,更有甚者,若是被報官,那可是要吃不小的官司。
“娘說的對,就該交出來!”周氏和謝氏一個勁兒附和。
她們巴不得老太婆鬧,到時她們就算沒撈著好處,光看杜梅笑話,也能讓她們痛快痛快。
“我看大伯母和三嬸糊塗了,我們早已分家單過了。若不是族長為了杜家的體面,你們今天有什麼資格跪在這裡!”杜梅怒目圓瞪。她心裡揣著對楚霖的火,正無處發洩。
“與其說給杜家體面,何嘗不是給你的體面,難道讓王爺和公公認為你是個六親不認的人嗎?”謝氏最是口舌伶俐,她自以為有理地說。
“我若是個六情不認的人,能幫十里八鄉的鄉人們滅蝗嗎?你說王爺是信你還是信我!”杜梅毫不客氣地將她頂回去。
“你這死丫頭……”謝氏恨得牙癢癢的,可她大著肚子,總不能和她拼命,所以她就轉眼看周氏,向她使眼色。
“你又錯了,我不是丫頭,我是杜孺人,和縣老爺一樣,七品!”杜梅仰臉,高傲地看著謝氏。
“你就是做了皇后娘娘,還是得交出錢來!”周氏擼袖子就想像往常那般動手。
“啊!你……你誰啊!”周氏還沒走出半步,衣領就被薅住了,她本是個健碩的農婦,能挑一百多斤的擔子,這會兒卻被當個小雞仔拎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大金見老婆這般難堪,遂站起來質問抓住周氏的石頭。
“我勸你們趕快走,不然我就將你們一個個扔出去。”平日裡惜字如金的石頭,難得說了這麼長一句話。
“這是哪裡來的野男人?”謝氏驚恐地捂住肚子。
“這裡住著孺人,不要拿你的齷齪汙了旁人的清聽。”石頭轉頭冷眼如刀,死盯著她的肚子看。
謝氏在這話裡似乎聽出了其他的意味,她有些心虛地拉住三金,裝可憐道:“咱們回去吧,我的肚子有點不舒服。”
“爹孃,哥嫂也回去吧,梅子這是喜事,莫鬧地讓旁人看笑話……”三金還想說什麼,卻被謝氏強硬地拖走了。
“已經有人識相地走了,你呢?”石頭的聲音如同催命閻羅,周氏兩隻腳不著地,像個巨型王八似地徒勞掙扎。
“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大金,你扶我回去,咳咳咳。”杜世城本是滿心歡喜,卻被魏氏鬧得氣急敗壞。
“你還不走!”大金扶著杜世城,瞧了眼媳婦,恨恨地跺了下腳。
“我走,我走。”周氏一看,只剩一個魏氏,她要真被這大漢扔出去,還不得直接摔死了。
看著鐵塔似的石頭,魏氏周氏婆媳,灰溜溜走了。
這裡,再也不是她們能夠隨意撒野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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