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你別哭啦,若讓他們聽見,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慕容熙早把杜梅放開了,可無論他說多少好話,杜梅就是坐在桌前揹著他哭個不停,單薄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看著叫人心疼。
“求你了,別哭了,你哭得我背好痛啊。”慕容熙繼續苦著臉說。
隔了半晌,慕容熙又說:“我發誓,再也不捉弄你了。阿梅,你快給我換藥吧,我背好癢啊。”
他這次不像是裝的,他極力想去撓後背的傷處,可又因為疼,胳膊繞不過去。
“哼,就該叫你吃吃苦頭!”杜梅自桌邊起身,叉著腰走到他面前。
“你你你……”這回輪到慕容熙瞪圓了眼睛,杜梅面上波瀾不驚,哪裡有哭過的樣子!
“怎麼,只興你三番五次戲弄我,還不興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杜梅滿意地看著他的驚訝,撇撇嘴說。
“你……好樣的!趕快給我換藥吧。”慕容熙背上奇癢無比,彷彿萬蟻爬行,他只得咬牙敗下陣來。
“叫你裝病嚇唬我!趴好。”屋裡器具一應俱全,杜梅雖氣他,但她終究是醫者,還是小心地將他的藥膏洗了去。
“為什麼這麼癢?你給我撓撓。”慕容熙皺著臉說。
“只不過是傷口癒合,哪有你這般嬌氣的。”杜梅翻了個白眼,卻還是用手指幫他在傷口周圍輕輕摸摸。
背上的傷口處有點熱~脹,杜梅的指腹柔軟又清涼,慕容熙眯了眯眼,一臉舒服的滿足。他自然是不敢讓杜梅看見的。
“好了,明兒我再來給你換一次藥,就無礙了。”杜梅重新給他敷了藥膏,又把了一次脈後說。
“我都傷成這樣了,你就來三次啊?”慕容熙不滿地嘟囔。
“我看你精神好得很,明日我都可以不用來了。”杜梅氣哼哼地瞪他。
“我是病人嘛,你可憐可憐我唄。”慕容熙把臉皺成了包子,討好地對杜梅說。
“嗐,我每日很忙的,哪能天天跟你這個有錢的閒人比。”杜梅收拾地上的棉紗和殘藥。
“我知你今兒在南街上賣鴨蛋了。”慕容熙側了側身,定定地看著杜梅。
這丫頭聰明機智,比尋常人家的小家碧玉大方得體,又比高門大戶的閨閣小姐率性天真,總之是很好玩的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定是楊伯告訴你的,對不對?”杜梅沒見過這宅子裡的其他人,只當只有一個楊伯。
“你就安心折騰吧,我一定保你安全!”慕容熙看著她目光閃爍,輕輕嘀咕了一聲,臉上綻放了一個迷惑眾生的笑容。
“你說啥?”杜梅被他的笑容一晃,沒聽真切。
“沒啥?天這麼熱,要不要在我這睡會兒?”慕容熙往裡挪挪身子,當真騰出一個位子來。
“呸,你這個色胚!”杜梅知他又想捉弄她,遂佯罵道。
“哈哈……啊!”慕容熙就喜歡這麼逗她,看杜梅又羞又怒,他開心地笑,卻扯著傷處,一陣疼。
“我該走了,你自個悠著點,掙開傷口,就麻煩大了。”杜梅嫌棄地看看他,也不等他回話,抬腳走了。
“噯,明兒記得來啊,我等你吃飯!”慕容熙跟在她身影后面追了一句。
杜梅見時辰尚早,便沒回宋府,而是到南街上來尋杜樹。遠遠的,柳更生正和杜樹一起走來,大概是混熟了,兩人有說有笑,可他們手上卻是什麼也沒有。
“沒買到捕獸夾子?”杜梅疑惑地問道。
“鐵匠鋪沒有樹兄弟想要的,這會兒現做呢,明兒就能拿。”柳更生笑眯眯地說。
“我怕誤了這邊時辰,就沒等。”杜樹搓搓手道。
“沒事,這不剛剛好嘛,我們去瞧瞧賣得咋樣了。”杜梅領頭走,杜樹和柳更生跟在後面。
陳掌櫃家的店鋪市口好,是東邊第一家,他早早在鋪子門口顯眼的地方,掛出了一塊牌子,上書“滅蝗神鴨蛋”五個大字。
經過昨天的官司,人們口口相傳,相當於給杜梅家的鴨蛋做了一次免費的廣而告之,婦人們總是愛湊熱鬧,喜歡三五成群挎著籃子上街採買,看到陳掌櫃那麼大的招牌哪有不進去看的道理,她們頭回見到這麼好的見鴨蛋,很快就一搶而光了。
米店的胖掌櫃見斜對面雜貨鋪里人來人往,他心裡那個急啊,他忙打發夥計捧著鴨蛋站在大街上,大聲吆喝叫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