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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梅和杜樹見此相互看了一眼,抬腳往前走,調料鋪子在街心,而吃食攤在街尾。
調料鋪的掌櫃姓姜,大家都叫他老薑頭,他經營的是祖上傳下來的家族老店,積攢著很多相識多年的老主顧,他對他們的口味喜好了如指掌,又有合作多年的酒肆飯莊,所以他既不掛牌也不吆喝,只打發夥計往熟客的家裡和鋪子裡送,五十個鴨蛋,光是老主顧就不夠分。
賣吃食的中年人,他則來的更直截了當,當場敲碎一枚鴨蛋,將蛋液盛在一個小碗裡,放在店裡最顯眼的地方展示。來買吃食的人看見了,難免好奇。如此,他也賣出了一些。
杜梅經過比較篩選,最終決定和雜貨鋪的陳掌櫃和調料鋪的老薑頭合作,與他倆在縣衙各簽了份契約。契約上約定從明天起五天送一次鴨蛋,一次一家送兩百個。
如此一來加上醉仙樓的五天一百個,杜梅家的鴨蛋基本上全找到了銷路。今兒事情辦得異常順利,杜梅心下高興。
因愁明日沒有東西裝鴨蛋,杜梅便在篾匠鋪子裡買了兩個大籮筐。杜樹本說可以自己編,可明兒立等著用,也只得隨她了。兩人又採買了些零零散散的東西,這才到宋府去取牛車,開開心心地往回趕。
“梅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走到半道上,杜樹偷瞄一臉歡喜的杜梅,喉嚨滾動了幾下,最終問出這句憋了一路的話。
“沒有啊,我有什麼可瞞的。”杜梅不以為意,她現下滿腦子想的是,等她把這大好的訊息告訴她娘和妹妹們,她們該會怎樣的高興。
“你和老林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杜樹見杜梅不承認,漲紅了臉說。
“我們說什麼了?”杜梅揮舞著柳條兒,只顧著歡喜,全想不起前面的事。
“你說那個歹人,他是誰?他怎麼你了?”杜樹忍不住拔高嗓門,接連問了兩句。
“這個啊,嘿嘿,不算什麼,小事一樁,都過去了。”杜梅大咧咧揮揮手,竟然毫不在意。
“你的心跑野了,膽子也太大了。”杜樹低頭嘀咕了一聲。
他今日一見杜梅與旁人打交道的情形,方知杜梅早不是以前的小梅子了,不過半年,她眼界寬了,心也大了。
“樹哥, 你說什麼?”杜梅繼續揮著柳條兒,卻並沒有抽在小母牛身上,似乎只是和她嘴裡哼著的小調應和,她自顧高興,沒太在意杜樹的情緒變化。
“我說,你好好幹,田裡地裡有我頂著。”杜樹端正了身形,一臉嚴肅地說。
“樹哥,你就是我親哥,家裡交給你,我十萬個放心!”杜梅回眸笑,笑得如同鮮花盛開。
“是,是親哥!”杜樹也笑,只他的心裡苦,比黃連還苦。
兩人在射山鎮載上大丫和二愣子,當他倆知道鴨蛋找到了買家,也跟著高興,火紅的夕陽下,四人歡聲笑語灑了一路。
牛車還沒進村,就被杜懷炳半道攔下了:“梅子,你跟我來下。”
四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都眼巴巴地看著族長,杜梅從牛車上跳下來,理了下裙子,將被風吹亂的頭髮抿在耳後,朝他們三人揮揮手,讓他們各自回家。
“梅子,昨兒你給我兩吊錢收南瓜和玉米碴子,我今天問了好幾家,大家明明有,可都不肯賣呢。”坐在杜懷炳家堂屋,他抽了口煙,將眉頭擰成了川形。
“我家地裡有幾個老南瓜,我等會兒摘了來。”杜梅見他發愁,趕忙說。
這樣的情形,早在杜梅的意料之中。鄉人們眼見著稻穀受損,秋糧必然減產,各家的麥子都不捨得蒸饅頭吃了,大多煮點稀薄的麵疙瘩湯,搭玉米餅子吃。這個時候秋糧尚未歸倉,誰家都不敢賣出一丁點糧食,哪怕是雜糧。
“噯,光我們兩家又能湊出多少來?”杜懷炳嘆了口氣,將煙鍋子在桌腿上敲敲。
“要不,我們到其他村裡問問?”杜梅幫著想法子,杜懷炳是杜家溝的族長,也是十里八鄉的里正。若是去了,多少有點影響力。
“這法子,我早上試過了,不頂事,統共就收到那麼點。”杜懷炳朝院裡的一個筐子看了看。
隔著有點遠,杜梅看不見裡面裝著什麼,但總歸是太少了。
“要是我用稻穀換,會不會有人願意呢?”杜梅摸了下耳垂,淡淡地說。
眼下的行情,稻穀要賣到十二文到十五文一斤,雜糧才賣多少錢一斤?這明顯是個蝕本的買賣,杜懷炳聽了她的話,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想咋個換法?”杜懷炳咬著菸嘴子,憋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