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見他娘被捆在地上,杜梅裝模作樣地拜四方,他的怒火直衝腦門:“死丫頭,敢算計我,看我不打死你!”
杜栓剛想從地上起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捆得動彈不得,他便破口大罵,比女人罵街更加惡毒。
“栓子,是你嗎?!”錢茂祿帶著人來做活,看見圍著一圈的人,又聽罵人的聲音極熟悉,不禁擠進來看。
他不看不打緊,一看火冒三丈,罵人的居然是杜栓!
“這是怎麼了?”錢茂祿忍住怒氣,問身旁的張嬸。
“昨兒,他們母子來偷磚,被老頭爹教訓了!”張嬸對此深信不疑,自然如此說。
“胡說,你胡說!師父,不是這樣的!是臭丫頭搞鬼!”杜栓一見錢茂祿,彷彿見了救星,趕忙辯解道。
“我不是你師父!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錢茂祿暴怒。
他對杜栓的印象一直很好,覺得他是個沉默寡言,勤勞踏實的青年,甚至私心裡還想著把春花許給他。現在想來,這一切都是假象!
“都是這死丫頭害我的!錢師傅,你聽我說……”杜栓苦苦哀求。
他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在班子裡他算是能吃苦的,他也早看出錢茂祿想收他為徒。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收徒怕是要泡湯!
“她可是你堂妹!你張開閉口死丫頭臭丫頭,成何體統!”錢茂祿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著杜栓。
“這丫頭鬼點子特別多,她昨日就看我不順眼,夜裡設了圈套算計我們母子,我腦袋上還捱了她的打呢。”杜栓雙目赤紅,恨不能對杜梅生啖其肉。
杜栓哪裡知道杜梅和錢家的淵源,錢家對杜梅感激不盡,杜栓說的話只能讓錢茂祿更加厭惡他。
“我原不知你是這樣的脾性,以後,你不再是我瓦匠班的人了,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吧。”錢茂祿摔了膀子,轉身離開,繼續到杜梅家做活。
“太奶,大伯母不是第一次偷我家磚了了。”杜桃可憐兮兮地拉了拉尹氏的衣角。
“你怎麼知道?”尹氏蹲下身子問。
“我昨兒和桂子到地裡弄菜去,看見大伯母在家裡從這個籮筐裡往外拿磚坯。”杜桃說著,不時瞥著周氏,生怕她跳起來打她。
“你這小短命鬼,你哪隻眼睛看見了!”周氏惡狠狠地說。
“你嘴巴放乾淨點,你有沒有偷我家的磚,開門一搜便知!”杜梅一腳踢在周氏的腰眼上。
“啊!”周氏護疼。
“臭丫頭, 你敢打我娘,想找死!”杜栓全身被捆一時掙脫不了,只能嘴上罵罵咧咧,深恨自己虎落平陽被犬欺。
“既然你們雙方各執一詞,我看還是去你們院裡證實一下吧。”尹氏一早還沒來得及吃早飯,被周氏母子鬧的,只覺太陽穴突突地跳。
“對,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圍觀的鄉人們齊聲贊同。
他們對賊非常反感,想二愣子不過是偷點麥穗稻穗,就被打罵的如同過街老鼠,何況是花體力費銀錢得來的東西。
在尹氏示意下,村裡兩個婦人架著周氏,兩個青年後生架著杜栓,不由分說,拖拽到大房院門外。
院門並沒有鎖,推門進去,有好事的鄉人,立時分散開來四處找尋。
“快來,看這裡!”一個小夥興奮地說。
“那是我家的!”周氏尖著嗓子叫。她已經打定主要,打死也不承認。
“你家的?你可知我家的磚都是我們親自去做的,自然不是作坊裡做出的一水模樣。”杜梅拈起了兩塊磚坯,在手裡顛了顛,兀自笑道。
“怎麼可能!”周氏瞪大了眼睛,目露兇光。
“我為了防止二愣子偷懶,我與他約定比賽,他做的劃個‘二’字,我做的是一片梅花瓣。看誰做的多。”杜梅舉起磚坯,朝院裡的人說。
“是嗎?我來瞧瞧。”張嬸接過磚坯,仔細查詢。
“哎呦媽呀,還真有呢!”張嬸激動跟發現寶藏似的。 2k閱讀網